顾青鸾望了望手里锋利的青钢长剑,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底滋长。
如果,这把剑,也划上她的脸……
“唔……嗯。”
忽然,躺在床上的人发出娇俏的呓语,慵懒地翻了个身,但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顾青鸾心里闪过片刻的惊讶,但很快就压抑下去,缓步朝她走去。在她刚离她的身侧还剩一步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一个熟悉的气息钻入她的脑海里。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淡漠的嗓音传来,带着穿透空气的力量,斜倚在屏风旁的男子正静静地看着她,冰冷的眸光从她手里的长剑,转到床上熟睡的赫连心雅。
独孤绝!他不是走了吗?
顾青鸾黑色的双瞳猛烈地收缩,手开始剧烈地颤抖,在她手里的剑几乎快掉落在地时,眼前猛然出现烟青色的身影。独孤绝的大手狠狠扼住她的手腕,身上散发的寒气让顾青鸾的心狠狠抖了抖。
手腕处更是如同骨骼快被捏碎般疼痛,她的眉心深深地蹙起。
剑掉在地,会吵醒床上正熟睡的人。
独孤绝黑眸暗沉地盯着她,看她因痛楚而扭曲的脸,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就在顾青鸾以为她的手会断掉时,床上的赫连心雅忽然翻了个身子,立刻引来两人的注目,就连顾青鸾疼痛的抽气声也戛然而止。
但是她并没有醒过来,薄被下滑,露出雪白的美背。
独孤绝微微眯起双眼,松开她的手腕,来到赫连心雅的身边。再看见她的睡颜时,他的寒眸才稍微柔和下来,伸出手,细致地替她盖好被子。
转过身面对顾青鸾时,他又一次恢复到之前的冷漠,黑眸里涌动的是无尽的杀意。
“跟我出去。”
半柱香功夫后,华清宫后面的树林。
一身黑纱的顾青鸾低垂着脑袋,无力地跪倒在地,左手紧紧摁在右边的肩膀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痛!好痛,这都是他留给她的痛!
她的胳膊,她的手……
身边早就已经没有独孤绝的身影,他走了,他废了她的右手,然后就走了。
其实他的本意是要杀了她的,但是因为她告诉他,她是赫连心雅的姐姐,如果她死了,她也活不了的。
呵呵,这就是她的爱吗?
……………分隔线……………
边疆。
黄沙直卷而上,漫天狂沙,即便是在白天,天色也是晦暗不明,灰蒙蒙的一片,不愧为极苦贫瘠之地。
“快点!别偷懒!说你呢听见没,想死是不是!”
粗暴低哑的嗓音日复一日地叫嚷,手里的长鞭狠狠挥着,仿佛鞭下抽的不是人的皮肤,而是坚硬的石块。
“啊…痛,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
光着膀子的汉子嘴里不断地求饶,但能发出的只是微弱的声音。干涸的双唇早已枯裂,脊背黝黑的肌肤划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几乎快深入筋骨。在令人眼花的鞭影中,翻滚哭叫。
不远处,正在干苦力的男人们听在耳里,心里乱作一团,他们早就都对这个看守的差役怀恨在心,因为他整日以虐待施暴他们为乐,奈何他们敢怒不敢言。
他们是被朝廷流放此地的重犯,没有人会来管他们的生死。
在这群人中,明显有一个与那些糙汉子们格格不入的男子。他身上穿的和那些人一样,同样是破旧肮脏、被汗水浸湿的囚服,后背印有大大的黑字——“罪”。剑眉挺拔,皮白柔嫩,即使穿在他身上的是囚服,浑身也隐隐透出一股不凡之气。
很显然,他不是普通的囚犯和苦力。不同与那些埋头苦干的汉子,男子身形顿住,如鹰般冷峻的双眸直直盯着正在挥鞭抽人的差役。
差役正抽得酣畅淋漓,地上的人叫得越惨烈,求饶得越厉害,他眼中兴奋痛快的光芒就越炽烈。看着从深入筋骨的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深藏在体内的嗜血因子全部跟着叫嚣起来。
“痛不痛?痛不痛!老子今天他妈抽死你!”
他越抽越狠,越抽越兴奋,眼底染上猩红。躺在地上的汉子已经失去反抗的力气,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奄奄一息地任他抽打,嘴里发出濒死的呜咽的哀嚎。
就在又有一鞭子将落在他的脊背上时,差役紧握鞭子的手被猛然扼住,硬生生停在半空。四周当即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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