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清宫。
火势呈现一种越烧越旺的态势在内殿里蔓延,从床褥、屏风、梳妆台,再到软榻,什么都没能幸免。躺在地上的两人沉沉陷入晕厥,浓浓的黑烟呛入口鼻,新鲜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黑暗沉沉笼罩住赫连心雅的头脑,从她的头重重磕到地上的时候,她就陷入无尽的黑暗,在黑暗的尽头,却是无限上涌的血气。
大片大片的鲜血,好多血,破旧的茅草屋,小小的木床,她这是……在哪里?
“铃铃铃铃铃”在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这可怕的一切时,耳畔忽然响起清脆的银铃声,仿佛如一双手在拨动她心头的琴弦。
烟、溪、岭,这三个既陌生又无尽熟悉的字眼从心底慢慢浮上来,冲破过往长长一段时间压迫住它的束缚,终于——又重见光明。
烟溪岭……是什么地方?
深层意识里的赫连心雅迷茫地置身于这个破旧的茅草屋,她从来没来过如此破败的地方,这里根本是贫苦百姓才会待的地方。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她抬起眸,准备四处扫扫四周,眸光却在刚抬起的那一刻定住。只见不远处的木床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紫色的纱裙,乌黑的长发,手里拿一把沾满鲜血的剑,此时正低埋着头无助地抱着双腿,浑身都在颤抖。
赫连心雅皱皱眉,心里疑惑,这个女子是谁?她刚在想这个问题,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心雅!”
男子夺门而入,赫连心雅闻声立刻转过头,在看见他面容的那一刻,她睁大了眼睛,这个人是——
一袭月白衣的方云廷的眼中并没有她,而是牢牢锁定在瘫坐在木床边的人身上。径自越过赫连心雅身边,扬起的衣角擦过她的膝盖,飞快地来到她身边,方云廷蹲下来,狭长的双眸漾满柔情。
“心雅,心雅……”他心疼地轻唤。
心雅?他是在叫她吗?赫连心雅更迷惑了,她明明站在这里,为什么这个方云廷却不看她,而是直接越过她呢?奇怪的目光落到那个紫衣女子身上,看得出来,方云廷对她很紧张的样子。
她正看着看着,紫衣女子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不安苍白的脸。赫连心雅浑身一震,这张脸,这个女子的相貌,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同样,紫衣女子的眼中也没有她的存在,水眸泛着盈盈泪光,方云廷一直在柔声安抚她,她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最后,她伸出胳膊环住方云廷的脖子,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抱,而他也轻柔地拥着她。
望着这两个默默相拥的人,赫连心雅的头忽然疼了起来,紧接着就疼到了心里,她不知道她为何心痛,因为方云廷的事,从来都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为了缓解一下那种奇怪的不适感,赫连心雅强行把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这时她才明白过来,屋子里浓浓的血腥味究竟从何而来。
几步开外,竟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
这个人是?
赫连心雅想起来刚才看见紫衣女子手里拿有一把短剑,不禁大胆地猜想,难道杀他的人就是那个女子?再次将视线转向那边的两人,只不过这回她看见的是——
紫衣女子正搂着方云廷的脖子,闭起双眸,把自己的唇缓缓送上去。
………………分隔线………………
“严亲王,你怎么在这?”
叶青一扭头,发现元子鸣正拽着他的衣袖,话说出口就意识到他说错了,忙要躬身行礼,
“失礼失礼,叶青拜见严亲王——”
“你快跟我走!”
叶青的话被恶狠狠地打断,他这才发现元子鸣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很焦急的样子,使劲拽起他的袖子就大步往前走。
“哎哎哎,严亲王,您这是要带我上哪里去啊?现在天都黑了,您还在外面不回寝宫去,太后娘娘能放心得下吗?”
被严亲王这么拽着,他还真是受宠若惊了,“别废话,快点跟我走!如果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元子鸣冲他大吼,眼眶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然通红一片,他把叶青的衣袖攥得非常紧。紧到他的衣袖被变成皱巴巴的了。
直到此时,叶青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乖乖闭上嘴,快步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