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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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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里,就会得到观世音的庇佑。我和老黄一连投了十几个硬币,想我这样的篮球神射手,命中力自然不低。老黄只投进了几个,我只好安慰他:“心诚则灵嘛,菩萨心里有数,何况咱这钱币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捐献。”

    往上走依然还有很多座小寺庙,每座小寺庙都有与佛有关的小饰品,琳琅满目。我们自然也不手软,什么佛珠什么玉佩,中看的也就买了些以为纪念。

    接下来,老黄建议说去抽签。我说要抽自己抽去,我坚决不抽。我去寺庙拜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没有一次是我专程怀着拜佛的唯一目的去的。无神论者大多都如此。而去寺庙烧香叩拜,对我而言那是一种刺激一种心灵的释放。与其说我在拜佛,不如说我在享受登山观赏风景的乐趣。

    这又让我想起了著名作家史铁生先生,他是极不信佛的。史铁生先生对佛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听说人家让他拜佛,他不拜。因为,佛不能使他瘫痪的双腿站立起来;如果佛一定得人去“拜”才保佑人的话,那就不能称其为佛,因为佛是普渡众生的。他认为佛的本义是“觉悟”是行为而非绝顶的一处宝座。同样,人家让他去算命他不算。因为,如果命好就无需算“好运”自会降临;如果命不好的话,更不必算,倒不如活一天快乐一天实在,省得明知道前途已经险恶,还要步步逼近,成天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何苦!

    我对史铁生先生所悟出的禅机是很恭维的。大师算命,说可以为你消灾避祸,招财祈福,却不得已靠算命谋生,把他人算进来了,却把自己算出去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好比楚国那个叫卖矛和盾的商人,说他自制的盾是世界上任何锋利的矛也穿不透的,而后又说他自制的矛是世界上任何坚固的盾也抵挡不住的,实在自相矛盾。佛家常言,人生福祸,其实命运早已安排,一切皆有定数,但所谓“大师”又总要把命算来算去,又是何苦?既然命中早已注定,又何必算呢?你说命中有注定,宿命有安排,那么算了又有何用?

    所以我也基本是不信佛的。即使偶尔信了,那也是图新鲜刺激,对于自然景观的向往和人文特色的好奇,因为我不会放弃工作专程去拜佛。想必很多人和我一样,不顾路途遥远跋涉辛劳,图的也就是那份追求自然与人文的新鲜刺激。

    其实老黄未尝不是如此,只不过想特意去感受一下求签的过程而已。不过在我的鼓动和极不配合下,他那纯洁的念头也就此作罢。

    我们继续在金凤山上的每个小山头间穿梭,每一个山头上都挤满了人,每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也都塞满了人。有的是拜完佛后在休息,有的是在秉烛打牌,有的在天方夜谭,有的却在做一些与佛门清净之地极不协调的事情,肮脏而卑贱。现在我才知道,有些人不辞辛苦来此圣地,也不完全和我一个目的啊。

    最后我们登上了金凤山至高点——二郎神庙。我们各自拿出一张五元纸币,一元钱烧了柱香,其它的就做了捐献。我们站在最高点,虽然难免被萦绕的烟雾熏着,但仍然觉得神清气爽。居高临下,鸟瞰山下,点点灯光,若隐若现,再加之天边的星光点点,交相辉映,诚然别有一番景致。远处,山脚下小镇上发出的万家灯火,此刻也在若隐若现。在灯光和星光的映衬下,烟雾朦胧,一团一团的飘来飘去。此刻,难道菩萨也赶着给观世音祝寿来了,又抑或是喝足了仙酒,已乘风归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转了好几个山头,并且每座山头的“山大王”都拜过了。低头一看时间,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人也渐渐困了起来,有了打道回府的念想,便给杨妹仨拨了个电话,在第一台阶会合。

    我们最后做的一件事是去食堂。去食堂不是去参观,因为这里的食堂规模绝对比不上中学的食堂,我们去的目的是品尝一下传说中的斋饭。一个环保饭盒,半盒米饭,一些豆腐素菜,油味全无,难以下咽。此刻,我才尤其钦佩寺庙里的住持跟和尚——尤其是那两个佛学专业的大学生,他们实在朴素高尚,意志顽强。

    我和老黄开玩笑说:“要搁咱俩,早就破戒了。”

    “而且还不止一戒!”

    “呵呵呵——”两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走出了大殿。这正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吃斋人。

    离开主殿,我们在第一台阶会合。从山脚爬上山顶,在山上转了n个山头,再加上素食又填不饱肚子,我们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于是包了辆车,直驱县城,暂且不管心诚不诚了。

    其实,对于拜佛者而言,心诚与否,又岂是步行与否所能决定的。倘若心中有佛,一句“阿弥陀佛”也会带来佛主的恩惠。

    2011年7月20日于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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