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斜照进庭院,映得廊上那褪了色的朱柱也仿佛格外的有精神。
“小姐,醒了?”
燕飞羽一开门就看见一个脸生的妇人,不过声音却依旧熟悉。
“竞姨,我自己来就行了,怎么好麻烦你呢?”见竞秀手上端着洗漱用具,燕飞羽忙惶恐地接过,就是在家里的时候,娘亲也从来没有让竞姨服侍过的。
“山丹它们一时无法脱身,你身边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何况只是举手小事,你要是觉得不安竞姨改日就厚着脸也享受一回你的服侍。”竞秀微笑道。
“竞姨是我的长辈,晚辈伺候长辈本来就是应该的,我却一直没有孝敬过竞姨,竞姨要是再说什么厚着脸,不是让羽儿更加无地自容了?”燕飞羽顾不得放下脸盆,就舔着脸挨了过去,撒娇地蹭了她两下。
“好了好了,你快梳洗吧!云霄还在等你吃早饭呢!”
燕飞羽自然早已看见外头的太阳,当下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就赶紧刷牙洗脸去,却听到隔壁门口突然砰地一声被甩得响响的,不消说,一定是巧姐儿又在发别扭了。
竞秀蹙了蹙眉,道:“昨夜仓促,来不及给你寻一个妥帖的地方,如今我已安排妥当,等会小姐就跟着我回去吧。”
燕飞羽有心想要为巧姐儿说两句好话,又咽了回去。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通常比较固执,更别提自己“抢”了她的心上人,此刻正是“不共戴天”的时候,她又不擅长处理这等纠葛,索性还是离远一点吧,免得总是刺激人家小姑娘。
话说,云霄曾说巧姐儿是个大有来头的小姑娘,却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她详细情况,今儿要是有空,倒可以问问,将来也好择机弥补一下小姑娘破碎的芳心,虽然她其实本无需如此。
洗漱毕,燕飞羽一脸素容地来到还未开门做生意的前堂,毫不意外地又看到巧姐儿就坐在云霄身旁,而且一见她就摆脸色,燕飞羽只得装作没看见,和云霄梅伯打了声招呼后就直接坐下来吃早点。
早餐很丰盛,各式各样摆满了一桌。而且全都是燕飞羽平时爱吃的,一看就知道是竞秀准备的,每一道都透着香喷喷的热气,诱的梅伯胃口大开,连呼沾光。
巧姐儿却很有骨气地碰都不碰,独立特性地独自津津有味地吃着一碗明显有点糊的面条,边吃还边十分享受地对云霄撒娇:“云大哥,你煮的面条真好吃,比任何东西都好吃。”
这小姑娘!燕飞羽自然不会把这等无伤大雅的小挑衅放在心里,更不可能吃醋。只因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云霄之所以给她煮面,一定完全是因为巧姐儿不肯吃竞姨带来的任何食物宁可挨饿,出于长辈的爱护这才下厨的。
正吃着,门板忽然被人拍响。
“一大早地拍什么拍,没看见门关着不做生意吗?”梅伯刚咽下一只虾饺,当下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句。
门外那人也不出声,只是继续拍门,而且动作反而更加粗鲁。
梅伯白眉一扬,正准备破口大骂,忽然又顿住仔细听了听那拍门声,而后脸上突然先是一喜再是一怒,一溜烟地窜了过去,也不问问外头是谁立刻就卸了两块门板,然后跳起来冲对方狠狠地捶了一拳,骂道:“好你个格老子崽崽的,当年偷了老子两坛好酒帐还没算,居然还有脸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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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明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