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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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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玥妍只觉得自己似乎被群野牛践踏过般的全身酸痛,她嘤呢着想要推开横架在躯体上的沉重负担,但触手所传过来的异样感受,使她倏然地睁大双眼,惶惶然的在黑暗的帏幔内,心慌意乱地坐了起身。

    然而强劲有力的臂膀,却丝毫令她没有招架余地的又将她卷回那个温暖的被囊之中。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后,玥妍爆发出一种急促的啜泣声。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怎么会泪眼婆娑地咬着自己的拳头,栗冽约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

    被那时隐现的窸?声所惊醒,道洛神智还未及回转,便被由潜意识中浮现上来的旖旎记忆又拖回那股令他血脉偾张的夜之回旋。他低下头任脸颊在充满清香的细腻发丝上磨蹭着,双手却不由自主的顺着柔软的曲线,缓缓地挪移着。

    多么美好的感受!嗅着令人心神荡漾的独特体香,道洛的思绪却逐渐地清明了起来不对!在我房中怎可能会有这温莹柔润的胴体几乎是在同时间内发生,他像触了电般地弹坐了起来。

    殃入眼帘的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眼光往下一滑,到交缠着的躯体,道洛心中立即明白了一大半,他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拉起来,温柔地为玥妍将身子,由颈部以下紧紧地裹住。

    艰困地清清喉咙,道洛两眼直定定地盯着散落在枕间的金银花丝缠铸出各式花样的花钿和头翘,心里却犹豫着该如何启齿。

    天杀的,我怎么会令自己行为如此脱轨?向来自诩为顶天立地、洁身自持的我,却如此胡里胡涂,莫名其妙地毁人名节自责、懊恼和对自我期许的责难,使得道洛的脸色越来越古怪,阴霾得有些恐怖。

    齿痕深深地陷进白得透些素紫的肌后中,面对道洛令人费解的怪异神色,玥妍惊恐得直往墙的那方后退。但身上卷里着的被子,却仍牢牢地被压制在他体下,使得她只能浑身颤抖连连地盯着道洛。

    望进玥妍那如受伤小鹿般的惊慌神情,道洛于心不忍地想要安慰她,但他伸出去的手还未碰触到玥妍,她已经歇斯底里地发出阵阵尖叫,便道洛挫败地缩回手。

    “姑”想要将她安抚安静些,但道洛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口已经传来阵阵的嚷嚷声,伴随着强大的北风,飘洒进阵阵微弱稀薄的雪花。

    “你这登徒子,竟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我阿牛今日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抡起了桌畔的圆凳子,浑身还绑满白布条的阿牛,喘着气地将凳子往床上的道洛砸过来。

    一旁的桑奇和其它部众,执枪拿刀地紧紧护卫床,桑奇怒目而规地盯着不时因为牵引动伤口、只得扶着被他砸歪了的桌子大口吸气吐气的阿牛。

    “你这厮忒煞过分!倘若不是咱们主子见义勇为买下这姑娘,只怕这会儿她已然是个“玉臂千人枕、朱唇万口尝”的窖姐儿了。你这厮不过是咱们主子好意收容的下人,竟敢犯上弒主?窗。夷孟拢 彼直г谛厍埃f嫜劾锊悸渚猓簧钕拢笥伊12慈缋撬苹5赜肯虬1!?br>

    只见翻舞着手里的凳子,全身像是被道由板凳织成的网所罩住,那些刀光剑影和着被他打到的人发出的闷哼哀叫,充耳不绝地将小小的斗室,变成如翻天覆地的战场了。

    眼见阿成及那些饶勇善战的部属,怎么都近不了这人如其名,力大如牛的蛮汉,桑奇伸手至腰际掏了掏,手往阿牛的方向一扬,只听得嘶嘘几声,那阿牛的膝骨关节突然一软,往前什倒发出巨大的声响。

    虽然已被随后拥上来的阿成他们擒住,但阿牛两眼瞪得有如牛铃般大,满满的血丝,使他的面目显得十分狰狞,犹在破口大骂。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竟敢毁我大唐公主的名节,我要去报官,非叫你们这些化外之民、蛮夷之邦的鬼子们,全都午门斩首不可!”嘴角溢流出浓稠白泡沫,在几个拿棒挟棍的大汉仍压制不了他的情况下,他们最后只得将桌子竖起来,把阿牛的四肢以极粗的牛筋缚在桌脚上,而后大伙儿紧张地各执兵器,戒慎恐惧地盯着他。

    “哼,大唐公主?给我掌嘴!想此地是何等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金枝玉叶的公主沦落至花街柳巷,依我判断,这小姑娘莫不是你上哪儿诱拐而来的吧!”冲上前去,桑奇俯下头冷冷地瞅着他道。

    恨恨地回瞪桑奇,阿牛突然啐了一口,带血的痰液被桑奇身手矫捷的闪过,但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后头那个人脸上,他当即怒气冲天地左右开弓,连打了阿牛几巴掌。

    “咄,你们可知我阿牛的正主儿是何许人?她即是当今太上皇最宠爱的玥妍公主,倘使太上皇得知你们这班贼子玷污了公主,定要你们这小小番国好看!”虽然被扁得鼻青脸肿,并且连血带胆沫,和着几颗断齿地吐个没完,但阿牛还是奋力地挣扎着并大吼。“岂有此理,虽然我国入贡于唐室,但这可都是为巩固兄弟邦谊,我突厥百万健骑,岂能容你如此污蔑!”走过去踢了踢阿牛,那名拿出皮鞭的汉子野蛮地连抽数十下,令阿牛挺了挺身子,随即的昏了过去。

    “啐,公主?你想欺瞒我们主子不成!说这小姑娘是什么公主,你给咱们拿出证据来啊!快啊!”提桶冰水往阿牛头上淋下,待阿牛悠悠醒来之后,有人戏谑地揪起了阿牛的头,所有的人都不怀好意地讪笑道。

    眼看他们一次次地猛以皮鞭抽打着忠心耿耿,但还是满怀悲愤、矢言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阿牛,玥妍鼻头一酸,台起头望着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瞧的道洛。

    “求求你,让他们放了他吧!求求你”顾不得自己浑身只用条粗糙的薄被裹着,玥妍硬着头皮,盈盈地朝道洛跪了下去。“他只是个粗人,求求你放他条生路吧!再打下去,他真要保不住命啦”

    以食指勾盛起玥妍下颚,道洛两眉紧紧攒着,眼光锐利地在玥妍和阿牛之间来回梭巡着。“依他所言,你是个公主?而是那位大婚之日即被劫走的玥妍公主?”

    慌乱地连连摇着头,玥妍紧咬着下唇,泪水却不争气地滴滴滚落。令得道洛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住那一颗颗硕大的水珠,逐渐在他手心里形成一个小水洼。

    “主子,这些时日长安城中盛传被劫走的玥妍公主,曾有人在沿海处发现她的婚裳。倘若如此,这小姑娘”一旁的桑奇凑近道洛,低声地在他身畔耳语。

    想想沿海距此几百里,即使骑快马飞奔,也要数日光景,再怎么算,这公主怎么样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沿海和京师的。想到这里,道洛抓住了玥妍香肩,五指略微一使力,使得玥妍肩头,留下五道鲜明的指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否则我就将他万箭穿心!”微微举起手,道洛指着被五花大绑,像个箭靶般的阿牛,冷峻地审视着垂泪不语的玥妍。

    那些兵卒们都拉满弓,似乎颇为期待的看着道洛,个个像是迫不及待地想把手里的箭,狠狠地扎进阿牛的身体。

    “公主,阿牛护卫不力,罪该万死,但公主千万不可忘了自己乃堂堂大唐公主!”奋力地拉扯着绑着的四肢,阿牛在那些逼近喉间,并且已刮破肌肤,渗出血丝的利刃胁迫下,还是面无惧色地大喊大叫。

    颓丧地跪坐在自己脚跟上,玥妍泪眼迷蒙地仰头盯着天花板被风拂乱了的螂蛛网。覆巢之下无完卵,就像那只失去依恃的蜘蛛,现下的我,什么都没有。除了阿牛,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阿牛,又还有谁会关心我的死活?她伸手抹去泪痕,现出了无奈的苦笑。

    “我是玥妍公主。”

    她的话一出口,立即引起哄堂大笑。

    “她是玥妍公主,那我岂不成了始皇帝?”

    “去你的,始皇帝。我看啊,你是好色贪杯的杨广才是!”旁边有人不以为然地啐了他几口。

    “啐,那我可就是曹操啦。”

    “曹操?就凭你这德行!我看他要是知道了,也非要自地底冲出来掐死你不可!依我看哪,你也姓曹”

    “怎么样?”

    “啐嗯,我也给你找着个响当当的名号儿啦!”

    “是哪个先圣古人?”

    “先圣古人,我送这个曹呸!”

    “耶,好端端的怎生骂人!”

    在那些恶意的嘲讽下,玥妍吸吸鼻子继续为阿牛的性命,绞尽脑汁地编着故事“玥妍真的是公主,因为家父是前朝亲王,所以玥妍还保有公主封号。而阿牛,正是皇上御赐的侍卫。”

    听完她说的话,道洛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若依她所言,倒也不失有此可能,因为大唐皇室建国之初,对那些一时之间尚无力绥平的前朝遗臣故老,或是割据各地的小邦国,向来都是采取这种大送封号的怀柔把戏。

    “求公子看在阿牛他一片忠心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玥妍为此终身感激不尽。”再三地向道洛叩拜,玥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阿牛的性命。

    长长地叹口气,看到玥妍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冻得瑟缩的样子,他伸手将玥妍搅进怀里。

    “罢了,放了他。”

    “但主子,这厮图谋刺杀主子你”一旁的桑奇,在其它沉不住气的部属抗议前,率先出声道。

    “唉,这阿牛也是忠心的汉子一条,带他下去疗伤吧!他最好记住,这玥妍和他的性命全操之在我手里。”斜睨着心有未甘地被拖着出去的阿牛,道洛的声音比刀刃还锐利地刮过玥妍的心。

    屋内恢复了平静,哀莫大于心死的玥妍绷着张小脸,面无表情地盯着桑奇送进来的衣裳,萦绕眼前的,却全长阿牛被拖出去前,那悲愤莫名的眼神。

    我什么都不是!我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是。那样的话,是不是我就可以不用理会这些教人心碎的折磨?哀恸地埋首伏在被窝里,她哭得肝肠欲断。

    窗外那个背着手伫立在那里的桑奇,冷眼自破损的门往里瞟了瞟,两眉挑得丈高后,伸手招来个小厮,低声地吩咐了几句,而后深深地看了玥妍一眼,没有吭声地转身快步离去。

    ***

    虽然已是正月底的初春时节,但挺反常的是连连不辍的雪,将整个长安染成片银亮世界。由于道途被雪封闭,道洛一行人在行不得也的情况下,也只得退回了赌肆,按捺着性子地等着雪霁之日。

    暮蔼四布的天际,传来几声低沉的闷雷。道洛坐在那张铺了虎皮的高椅上,皱紧了眉头地瞅着桑奇,在他手中则是张揉成一团的羊皮纸。

    “没想到高昌已经和叔父结盟,这下子我们得更加紧脚步才行。”将那团纸扔进一旁的火炉内,道洛忧心忡忡地转向一旁冒着风雪,带着密件由北地潜进京城的部属。

    “少主,我突厥百万百姓都引领期盼少主早日光复我突厥国势。”头俯得低垂到地,来人必恭必敬地期声道。

    “嗯,你先回去,告诉父老们,我必然会尽快反攻回故乡,请大家忍耐。”送走了来人,道洛忍不住沉重地叹着气。

    “主子,眼看这大雪一时之间,还没有停歇的可能。奴才倒有一计,不如请主子飞鸽传书至洛阳,邀阿萨轲到长安结盟。一则因大雪,出城不易,但入京倒不受管制;再者,咱们在长安已有隐密稳固的基础,在此盟会总比到陌生的东部洛阳安全。”双手背着身后,桑奇凑上前去,认真地分析着现前的情势。

    整颗心都系着那位柔弱女郎的道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国事固然令他忧心,但最令他牵肠挂肚的,都还是那位名叫玥妍的神秘女郎。

    虽然勉强可接受她是前朝公主的说法,但这玥妍之名可是当今公主名讳,律法当前岂容她如此潜用?面对道洛的一再诘问,她却总是回以同名之巧,但道洛说什么也挥不去心中的疑虑。

    从那天早上阿牛被架下去起,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两眼空茫无神,镇日不言不语,像个没有生命的傀儡般的任由桑奇安置她的去处。

    道洛非常明白桑奇的用意,打自他十三岁时,由文王选派桑奇做为他的贴身随从开始,他就将这个心思细腻、顾虑周全的伙伴,视之为兄弟般的好友。

    而一向以他生活总管自居的桑奇,不只一次的提及要为他纳妾之事。身为可汗之子,将来又是承继大统的王位继承人,道洛非常清楚自己是没有选择正后的权利,向来后妃都是基于政治或经济利益而结合,目的为的只是能安靖家邦,传宗接代而已。

    但每任可汗都或多或少会有几个心爱的女人,即使是他的父王突利可汗,虽然很宠爱由中土远嫁至大漠的隋室公主,而生下了他,但仍保有不少突厥或他族的妃殡。

    十三岁时候父王被召至大殿,第一眼见到桑奇时,道洛只道是这男孩如此瘦弱,怎么堪任他上天下海出游牧猎的玩伴?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忧心国事而早生华发的突利可汗拍拍独子的头。“道洛,可别小看了桑奇,他来自邽族,并且已下绝誓应承天职,终你一生他都将护卫你。况且,邽族人有着绝佳的预卜能力,相信他会是你最佳肱股之力,你可千万要记住:桑奇是这世上你唯一能信任之人。”

    打从他十五岁开始,桑奇即不时地出主意,四处为他遴选合适的女人。面对道洛的反弹,桑奇总是神清气问的弹弹手指。

    “主子,这不只是奴才的主意,依奴才观天象所见,主子子嗣有兆,这些各邦美女,是奴才派人四处遴选而来,主子”挥手要那些盛装站在面前的美女们退下,桑奇捺着性子地劝着道洛。

    “桑奇,眼前我还有太多的事待做,哪有时间去顾及儿女私情?”翻了翻白眼,道洛将那些替病中父王所批拟的诏文全捧给一旁垂手而立的桑奇,他朝自己的好兄弟眨眨眼道。

    “哪那些各族选派出来的美女”被道洛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桑奇才期期文艾地问起。

    “唉,这倒伤脑筋了。若将她们送回各自部族,恐将被各族长老批判,且这些美女此后境况难堪,但我又还不想纳宠喏,桑奇,就将那些美女赏赐给你吧!据说你邽族人口锐减,希望这些女子可为你族繁衍子孙。”

    道洛已经忘了当时桑奇回答了些什么,只记得他满脸怪异之色地对着自己猛笑。而后,桑奇倒也不再提及这档子事儿,他老兄改而直接将许许多多的绝色美女,一再依各种不同的情况,想尽镑种办法送到他面前。

    乃至那天发生玥妍之事后,道洛一再追究之下,桑奇这才吞吞吐吐、不太自在地招认!

    原来这全都是他要的花样。

    “你忒煞大胆!教我如此毁人名节,倘使此事传了出去,我这下子怎么对人家姑娘交代?”一听桑奇老老实实地说出酒中下葯及在玥妍汤葯里放了蒙汗葯后,道洛怒不可遏地大吼。“主子,这姑娘乃是主子耗费钜资买来的奴子,理当服侍主子,她是这些天来,唯一令主子注意的女子”

    “咄,桑奇,亏你我亲如手足,你大大的误会我的出发点了。当初在妓院救她,为的只是拔刀相助,而今倒反像是我本有蓄意这”想起她那既羞又气、哭得梨花泪海的模样,道洛既是心虚,又是心疼。

    “反正事已至此,主子不妨就收她为妾。这些年来主子忧心国事,早过了适婚之龄,老主子又辞世太早,未及作主为少主立妃,桑奇只得衔命为少主选妃。”

    “唉,桑奇,这男女婚配乃你情我愿之事,如今这般唉,每每见到她含怨带恨的目光,我就不知该如何自处桑奇,我的好兄弟,这次你真的令我失望了。”抽出腰际匕首,道洛仔仔细细地用片羊皮细心擦拭着。

    “主子宅心仁厚,是我突厥部众之福,但主子别忘了老主子遗训:仁慈可治国,但不足以训国,希望主子别介意那玥妍一介女奴的小事,奴才会处理妥当。”

    看了信心满满的桑奇几眼,道洛心烦气躁地跨上马,两腿一夹马腹,呼嚣着疾奔在漫漫雪片间。

    目送着道洛的身影远走,桑奇目光突然变得很复杂,他朝左右发出声尖锐的哨音,附近立即多出几名面目黝黑的汉子,飞快地尾随道洛而去。

    确定道洛的安全无虞之后,桑奇这才跨着大步,神色凝重地往这赌肆后院中的小厢房走,用力地往门扇一踢,冲进弥漫浓浓葯味的房间。

    侧斜趴在床榻上的女郎,似乎对这震天响的噪音无所知觉,她仍然定定地盯着对面墙上某一点,神智似乎早已远扬。

    短短不到一旬的时间,这女郎却像是离根而他移的鲜花,正以惊人的速度萎谢!当桑奇踱到她面前时,他如此地自忖着。缓缓地绕着床而行,桑奇忍不住怒火中烧了起来,他伸手把住玥妍的手腕,逼使她不得不面对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台起头,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生气,玥妍似笑非笑地回望他,仍是冷漠得知尊石膏像。

    “你已是主子的侍婢,最好搞清楚状况,否则”

    “否则你又要如何?你何不杀了我?”

    转头凌厉地瞪玥妍一眼,桑奇几个大步即冲到她面前,伸手掐住玥妍的颈子。“你别以为我不敢!只是我不想令你太早解脱,我自有令你就范的法子。”

    伸手拍拍掌,左右立即将奄奄一息的阿牛架到门外,任令他身着单薄地在雪地里打着哆嗦。雪仍像是无止境地飘落着,冻得说不出话来的阿牛,很快地连嘴唇都成青紫地如得虐疾般地打着摆子。

    “你快叫他们放了阿牛,他伤势未愈,承受不起这样冰冷的冻伤!”惊叫着想夺门而出,但桑奇却伸出手,将她强行阻隔在距阿牛几步之远。“放开我,你这么做会害死阿牛,放开我!”

    将玥妍一推,摔回床褥之上,桑奇俯身冷冷地盯着她,伸手轻轻地抚摩着玥妍眼角的泪珠。

    “你为什么如此柔弱又坚强呢?我该执行自己的任务的,可是你却总令我无法放手去做,为什么?”

    “放了他,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了,只要你能放了阿牛,我愿意做任何事,求求你!”

    别过头去痹篇桑奇的手,玥妍闭上眼睛,从牙缝间挤出这些话。

    “你此话可当真?”

    “从无戏言。我不忍见任何人再为难阿牛,他本无罪,却因我而受尽折磨,如果上天真要如此苛待我,就由我一人承挡。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从桑奇的身旁硬挤过去,玥妍来到阿牛身畔,将自己的被褥覆盖在他身上。

    “公公主,阿牛拚死也也要保护”吃力地想要张开已被冰霜糊住了的眼皮,阿牛气若游丝地挪着身子,同玥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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