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指了指门口:“我来的时候门没有关,就进来了,我应该先敲门的,请您见谅!”
“没什么!”慧聪摆了摆手:“来,坐下说话吧!口渴吗?贫僧给你倒点水!”说着他拿起了水壶和竹筒杯子。
“不必了,太麻烦了!”柳重光小心翼翼的接过杯子,盘腿坐下,他从怀中摸出几张纸来,双手递了过去:“您看,我画的佛像的草图,您看看怎么样?”
慧聪闻言精神一振,赶忙接过:“哦?让贫僧看看!”他摊开图纸,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叹:“啊呀!柳师傅,这是你画的?”
“不错,真是小人画的!”柳重光局促不安的扭了扭脖子:“禅师,您觉得这还可以吧?”
“可以?不,不!”慧聪连说了几个“不”字:“应该说是非常出色,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出色的画像,柳师傅您是真正的佛画大师呀!咦!你用的是什么笔画的,好像不是毛笔吧?”
“禅师您过奖了!”柳重光被慧聪这一番夸赞弄得面红耳赤:“我用的是炭笔,不是毛笔!”
“炭笔?”
“对,就是用将松木条烧成木炭,然后在纸上作画!”柳重光从怀中取出两根炭笔来,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了几个字,一旁的慧聪啧啧称奇:“柳师傅果然是巧思,这炭笔作画与毛笔画另有一种味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作画的!”
“其实我也是从旁人那儿学来的!”柳重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旁人学来的?”
“对,就是王参军!”柳重光小声道:“他平时要造什么东西,时常用这炭笔画图给我和平吉,让我们照着做。后来我和平吉觉得很好用,便也跟着学,那王参军也不藏私,只要你问,他就一一指点。时间久了,我便学会了,其实平吉比我画的更好!您看这几张,就是平吉画的!”
慧聪接过柳重光从怀中又拿出来的几张图纸,这几张图上画的不是佛像,而是寺庙,他立刻被这些图纸对称、和谐、庄严的美吸引住了,他忍不住将原来的定林寺与这些图纸作比较,然后不得不承认,与这些图纸相比,原来的定林寺简直就是个土围子。
“柳师傅,您儿子这些图纸应该不是凭空自己想着画出来的吧?”慧聪看完了图纸,问道。
“应该不是,他哪有这个本事!”柳重光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那孩子应该是从王参军口中听说大唐的长安、洛阳的盛景,然后画出这些的吧?”
“嗯,我猜也是这样,不过即使这样,也是难得的天才了!”慧聪点了点头,笑道:“柳师傅,您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呀!”
“哪里,哪里!”与绝大多数父母一般,此时的柳重光嘴上谦虚,面上却满是自豪。慧聪又恭维了两句,拿起图纸看了起来,越看越是能感受到这些建筑物上体现出那种与众不同的高贵和威严,他自然不会将其归结为协调的比例,而认为是佛法的妙用。良久之后,慧聪不禁感慨道:“若是能前往大唐,亲眼目睹这些寺庙法相,便是立即身死,葬身异乡,又有什么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