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裙子。
唐柔拉着小月进来,迅速放下帘子,摸索到桌子上的蜡烛点燃屋子,小小的房间立即被昏暗的火光照亮。
"刚刚有人侵犯你。"她用了陈述句。
女人显然没有料想到她还能活着,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问。
唐柔直接回答,“有人来过,但是他们已经死了。”
这个回答显然让人感到意外。
毕竟从外形来看,她和少年的组合看起来像极了危险环境中第一个领盒饭的搭配,柔弱清瘦的女人和苍白纤细的少年。
唐柔走近,在女人面前蹲下,小孩握紧了刀,神色警惕,看上去像随时要扑过来和她拼命。
她皱眉轻声解释,“我不打算伤害你们,更何况……”
看向不断向外渗出血液的毛毯,她意有所指,“也不需要我动手了。”
女人对她还活着这件事表现出了十足震惊,她喘息了良久,忽然问,“他们是怎么死的,被你杀死的吗?”
唐柔皱眉。
没有料想到,女人下一个动作就是一把扯过旁边的孩子,打掉他手里的刀,摁着他的头逼迫男孩呈现出以头触地,像是跪拜一样的姿势。
“你们收下他,他什么都可以做的,带他离开这里!”
孩子的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女人下手很重,毫不留情,稚嫩的孩童皮肤很快出了血。
破碎的哭声传来,令人心惊。
她活不久了,因为动作激动而涌出更多的鲜血,气若游丝,却不住的说,“他什么都可以做,你让他跟着你!”
唐柔皱眉按住她,解救下快被撞晕的孩子,“小点声,外面还有许多人。”
这间房间没有窗户,依稀能从门帘下透出外面燃烧瓶的火光。
“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是你告诉那些人的。”
唐柔又用了肯定句。
女人眼神闪烁,点了点头,“外来者、一般是被送去献祭的……最好祭品。”
“什么是献祭?”
对方冷不防咳嗽起来,几乎把肺咳出来。
大量鲜血从她腹部涌出。
唐柔皱眉,掀开毛毯。
脸色变得很难看。
静默了几秒,她把毛毯重新给女人盖上,动作很轻,对她说,“你活不下去的。”
女人只剩下出气,像不能呼吸了。
“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毛毯下,内脏都从肚子流了出来。
要怎么活?
旁边的小孩哭出了声。
他第一次露出了孩子气的单纯,一颗一颗眼泪大量流出,紧紧的攥住女人的胳膊,怕她疼,又转而抱住她的脖子,发出如受伤的野兽一样的悲鸣。
“我不许你死!”
“我又不是你妈!”女人忽然变得愤怒,声音尖锐。
“如果不是你妈把你托付给我……滚开!拖油瓶!”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都怪你!你个小杂种!”
“滚开!”
“拖油瓶!”
男孩不停的哭,捂着嘴,声音压抑。
无数条丝线向外探出。
窗外堆积的腥臭物质越摞越高。
唐柔却闻到了一种露水般清透,又冷寂的味道。
那是一种,带着爱意的恨。
唐柔对感情懵懂,女人临死前,面对那个孩子所迸发出的情绪,对她而言太复杂了。
她不理解。
女人恨他,又爱他。
好像,爱更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