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表面上仍旧是一副求知好奇的模样,“可你们连神的塑像都没见过,怎么知道自己信仰的是什么样的神呢,既然神会使人癫狂,又是谁雕刻出的神像呢?”
“当然是见过神的人!”
他在说这话时,格外的认真。
一排酒喝空,男人招手又上了一排。
其中一个人看向唐柔的眼神贪婪粘稠,像在看猎物一般,势在必得。
他想灌醉唐柔。
在酒吧中灌醉女孩带走女孩是那么稀疏平常,也是他们心中默认的游戏规则,两个人相互看对了眼,一起度过一个热烈旖旎的夜晚,非常正常。
唐柔勾着唇角笑,眼神却越来越冷。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桌子下蹭过来的腿,温声说,“那个教堂里还有许多新娘,我看她们好像喝醉了,不会是从酒吧过去的吧?”
“怎么会呢?”男人含糊不清地说,“她们是要献祭给海神做新娘的。”
“新娘?”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被推了一把,神色清明了半分,闭着嘴缄口不言。
阿瑟兰装作不在意地问,“你看起来很年轻,打扮的也很新潮,怎么会相信海神和祭献这种话呢?”
男人笑了,笑容不达眼底。
“因为,真的有神啊。”
冷意悄然爬上背脊。
酒吧璀璨的灯光变得忽明忽暗,视线隐约有些发昏,周围染上了一层浓稠的暗色。
他抬起手,食指抵在唇瓣,声音极低,“嘘,不能讨论神。”
唐柔皱眉,身上涌过一阵极不舒服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对方勾起唇,却不像在笑,“会被发现。”
温度似乎在降低。
像陡然开大了制冷器。
细微的鸡皮疙瘩从后颈的皮肤上颤栗而起,莫名想要缩起来。
“祂来了。”
“什么?”唐柔后颈隐隐发凉。
他说,“祂在看着我们。”
“谁?”
“神。”
民间这种全新的宗教形式,似乎远比唐柔她们设想的复杂得多。
阿瑟兰和唐柔对视一眼。
男人不再多说,伸出一只手,漫不经心地从唐柔身后的椅子上环过,想要搂住她的肩膀。
唐柔弯下腰整理鞋带,男人的手便落了空。
他眼神晦暗,从沙发的另一侧坐过来,贴着唐柔坐下。
可还没等他坐实在沙发上,唐柔就已经站了起来,对阿瑟兰说,“我们再去要点酒。”
“没关系,我来叫。”
男人抬手,酒保远远看见,殷勤地朝这边走来,唐柔皱起眉,显然越来越不耐烦。
阿瑟兰摁住她的手,生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幺蛾子。
“你们想喝什么?”男人把电子菜单摊开。
就在这时,嘈杂的声音忽然传来,背后的人群发出刺耳的尖叫。
灯光暗了下去,变成另一种低迷而璀璨的色彩。
头顶巨大的灯球和投影变换了形状,在天花板上模拟出璀璨的苍穹。这座城市早已看不见星星了,可人类的科技仍旧能给活在城市中的人类提供一方美轮美奂的假象。
一连串电吉他的声音从扩音器中响起,唐柔回过头看到,舞台上多出了几个身影,是那个乐队。
最中间的人,握着麦克风,身材高挑。
她前一天晚上在超市里见过。
刚才还在喝酒聊天的人一个个都疯狂了起来,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他们嘶吼、呐喊、蹦跳,有人伸出手,甚至掏出了金块。
黄金是这个愈发崩坏的世界中唯一保值的通用货币,等价交换物,只要是有人类生存的地方,黄金永不过时。
夜幕正式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