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忽明忽暗。
周围染上了一层浓稠的暗色。
教堂里没有灯,是什么在发光?
“柔,你要杀人吗?”
阿瑟兰在背后声音很轻的询问。
唐柔情绪在失控,痛苦不堪,“你带他走。”
“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唐柔没有回答,她拔出了枪。
他的嘴变成了正常人的颜色,对唐柔来说,失去了价值。
现在所有黑色嘴唇的人都变成了牧师。
随着一声肉体被贯穿的噗呲声,牧师倒了下去。
出门便是仓库,里面是一坛坛酒,唐柔开枪,迸射的火花点燃了高浓度的酒液,瞬间蹿起窜天大火。
白色的教堂被火苗舔舐,瞬间烧灼起来。
那些攀附着血肉的砖块和起伏鼓动的大地扭曲变形,像活过来了一样,蠕动着往后退,很快,地面回归原本的样子。
坚硬,却过分破败。
唐柔踩在石砖上,有些疑惑于,脚下地板的质感。
会不会有些太破了?
这场火蹿得很高,甚至驱散了头顶的雾气。
阿瑟兰和喻清在教堂门口,对方披着毯子,他仰起头,漂亮狭长的眼中满是迷蒙。
像陷入永夜般漆黑。
“你是来救我的吗?”他问。
唐柔手上都是血。
像反应不过来一样,神色讷讷。
她是来救他的吗?
她明白,想救的是另一个人。
唐柔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恍惚感。
很久之前,她的个人权限升到S级,搬进了特级生物区,那时路西菲尔被分到了张宁名下,那段时间,她一直在做什么?
唐柔的记忆苏醒。
那段时间,她向黑塔申请了饲养人鱼的项目,销档人出现,深海异种出现在城市,她进入了幻觉。
海兔子,一直在张宁那里。
唐柔不懂什么是爱。
她以为自己作为一个人类,拥有爱的本能。
但她只是这条路上的学徒。
路西菲尔索要拥抱,她给予了,以为那就是爱。
阿尔菲诺喜欢贴着她,将她卷进触手间,细密地包裹着她,用肢体亲昵。
月也是。
她纵容了,以为那也是爱。
可她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
唐柔想起纳西索斯问过的那句,“你对他们也是这样吗?”
是吗?
异种生物讨厌热,也讨厌火。
灼热的火焰席卷了天空,雾气被驱散,唐柔在视线尽头看见浑身湿透的苍白少年。
他没有靠近,迟疑地看着唐柔。
靛蓝色的眼眸中传递出了复杂的情绪。
可唐柔看不懂,她最近总是不太理解月的情绪。
随着几声轰鸣,教堂倒下。
沙粒横飞间,那幢笼罩着白色防尘布的巨大异形雕塑轰然倒落在地,从中碎开裂痕。
唐柔此刻只想快速离开这座城市,她想回到罗刹海市,想找出海兔子。
未知的猩红色触手生物藏匿在雾气中,和月发生了什么,看不见身影。
唐柔思绪混乱,耳朵里又响起了阿瑟兰那句,“你不知道吗?海兔子可以控制电鳗实验体。”
还有那句。
“电鳗实验体,可以操纵这只异种生物。”
到底是什么意思?
酒吧里的人都藏在落地玻璃后,看起来吓坏了。
那些黑色嘴唇在消失。
雾快散了。
喻清被她们带着放到了提前准备好的装甲车上,里面在药店提前买好的药,用在了喻清身上。
滤了几遍盐水冲刷血液,唐柔拧好注射针头,对他伸出手,“来,手给我。”
她是来救他的吗?
喻清犹豫,又怕会错了意。
像个无措的孩子,将自己的手递过去,看到了手上的泥泞,在身上擦了擦。
又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围帘也不干净。
犹豫的片刻,那只手已经伸过来,握住他的手腕。
喻清的目光与她交错,惶惑与平静只一瞬重叠。
“不是你的错。”
唐柔温声说。
又像透过他,跟另一个人对话。
“我只是想活下去。”喻清声音干涩。
“想活下去不是错。”她将针头刺入他的皮肤,叹息,“喻清,有很多人喜欢你。”
可那种喜欢很肮脏。
他不想要。
“你呢?”
“什么?”他的声音太轻,她没听到。
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另一句,“你为什么救我?”
唐柔坦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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