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会会这位昔日的教授。”
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巴别塔。
唐柔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S区的特级教授,在他的干涉下,阿尔菲诺的四级分裂实验变成了双S升级实验。
她也被故意引导进实验室,险些成为可怖武器下的亡魂。
唐柔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过往,看起来很平静,像讨论别人的事一样。
事实上,这项实验不仅失败,而且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巴别塔的确在地下实验室展开了一系列情感控制实验,甚至让新进入巴别塔的年轻女性饲养员们模仿唐柔的行为,与那些危险的异种生物进行接触。
甚至强制她们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直接碰出异种生物,与它们肢体接触。
结果无一例外,全部付出了许多鲜血的代价。
而最终整个巴别塔覆灭,也是毁于这个名叫唐柔的年轻饲养员。
外界统一的说法是她操纵她的实验体摧毁了巴别塔。
一场会议,不欢而散。
没想到,走出会议厅时,竟然遇到了几个气势冲冲的人。
一队安全员跟在他们身后,显然是有备而来。
有人刷开门口的权限,一脚踢开了解锁的大门。
唐柔回过头,露出惊讶的神色。
什么情况?
指挥官皱眉,“又来学术派来砸恒纶教授的场子。”
“什么意思?”
他意有所指,“树大招风。”
会议厅的门没有合上,里面的画面展露出来。
男人一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闲闲的搭在椅背。
半垂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那些人冲进来,撕去学者的伪装,声嘶力竭地站在全系投影下指手画脚。
说恒纶不守规矩,没有实验的严谨性,说他的大胆试验项目将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将会使整个Z实验基地推向万劫不复。
说他的到来,是个重大错误。
他们揪住了小辫子一样洋洋得意的大喊,“看啊!他所谓的阈限空间实验,今天把他自己都困了进去!”
“这个实验已经导致多少个研究员失踪了!”
“我们要求,罢免恒纶的教授职称!”
“……”
恒纶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眼里满是目中无人的讥讽。
一声轻响,打破了安静。
他轻蔑十足,眼神冷冷地在桌子上转了一圈。
“保安呢?让这些人滚出去。”
原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唐柔收回视线,和指挥官向外走着,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弱的哭声。
紧接着,一个柔弱的女性实验员梨花带雨地站在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外。
她没有权限,进不来,正在流泪,一双眼红彤彤的,看起来分外可怜。
应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整个人显得急促不安,怯弱地在门外等待着。
看到唐柔和指挥官肩并肩走出来,一双眼睛亮了起来,充满期待地等着他们打开大门。
那双唇被她自己轻轻地咬着,咬得发红。
能看出来之前画过一个精致的妆,睫毛膏有些湿润了,却依旧精致,楚楚动人。
唐柔按下了解锁扣,实验员立即想进来,却被横伸出一条手臂的指挥官挡住。
“高级实验,没有参会资格的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他的声音很冷淡,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实验员愣了愣,睫毛上仍旧挂着泪珠,手足无措的解释着,“我、抱歉……长官,我是想找恒纶……恒教授道歉的。”
恒教授?
语气里透出了熟捻,显然经常喊恒纶的名字。
“听说今天恒教授也被困进了特殊空间里,我想跟恒教授亲自道个歉,让他遇到了危险,是我的过失。”
女性实验员很慌张,语无伦次。
指挥官捕捉到了关键词,“你是说今日北区实验楼的无限阈限空间?”
实验员点点头。
“是我的操作失误,让教授不小心进入了那个空间……我错了,教授受伤了吗?刚刚空间实验的主任们进去了,他们会不会借机找恒教授的麻烦?”
说完,她又开始哭,抽抽噎噎,“我错了,是我连累了恒教授……”
唐柔多看了那个女性两眼。
她的头发很长,脸蛋娇嫩又漂亮。
眼尾挂着红痕,睫毛上满是泪珠,轻轻咬着嘴唇,看起来我见犹怜。
是容易让人心软的形象。
让她有种对镜自揽的熟悉感。
原因无他,这个梨花带雨的女性实验员实在是和她太过相像了。
不仅是长相,还有各个特征。
长发,黑眸,亚洲人,声音的音调,说话的语速,身高,肤色。
除了她的表情,比唐柔生动很多。
绝大多数时间,唐柔都是一副面瘫的模样,一张带了微笑面具的脸上不会有太多表情。
那种柔和的笑意,仿佛训练好的机器,每天都挂在脸上,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总能保持保持复制粘贴般的相同笑容。
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温声说,“先擦擦眼泪吧。”
她的语气温和,让人无法心生敌意。
女性实验员接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眼神却在触及到唐柔的脸时有了微妙的变化。
显然,对方也愣住了。
她大概觉得唐柔长得和她很像。
唐柔低声和MTF指挥官交谈了两句,站到她面前。
实验员继续咬唇,把唇咬得殷红,眼睛却悄悄朝会议厅的方向看。
“我要去找恒教授,麻烦你进去通报一下好吗?我是他项目组的成员,恒教授会见我的。”
她把走到面前的唐柔当成了项目助理。
唐柔温声说,“里面正在开会,你可以在这里等他。”
“你去通报一声。”她强调,“我很急,我要跟恒教授道歉。”
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上去又要流泪。
唐柔看到了她的耳朵,耳垂上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的疤。
她抬起手,摸到自己的耳垂。
很巧,她耳朵上也有一个。
黑发黑眼亚洲人长相,柔润的眼睛像两颗沁水的葡萄,声音温柔细腻。
像,却又完全不一样。
唐柔问,“你说的无限空间,是指上下延长的楼梯吗?”
她点头。
唐柔又问,“那个空间怎么危险了?”
“……如果受困者没有在一定时间内出来,又或是被黑暗吞噬,就会永远留在未知的空间里。”
实验员不确定的看了眼唐柔,又看了眼她身后的长官,不明所以。
解释完,急切地说,“你先帮我通报吧,我真的很着急。”
唐柔问,“你要道歉,对吗?”
实验员快站不住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露出笑容,后退一步,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语气仍旧温柔。
“那你先向我道歉吧。”
实验员停下了咬唇的动作,抬眸,疑惑地问,“跟你有关系吗?你是哪位?”
“当然和我有关系。”唐柔敛去笑容,语速缓慢地说,“我是被困在阈限空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