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恢复的并不理想,他从来不跟她说这个,她也不会问,但没关系,她总能找到知情人。
“很不理想。”门德斯在电话那头摇摇头,“医生告诉我,也许不应该让他上场。”
“但你知道那不可能。”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她想过恢复也许会很艰难,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是的,我知道。”门德斯同意她说的话,他们都是最了解他的人,“最后一场比赛,你能去现场吗?”
安妮塔翻着自己的日程表,“我会尽力的。”
她尽力了,她提前完成了自己在伦敦的所有戏份,没有庆功会也没有杀青宴,她现在要提着自己的行李往机场赶了。
“我觉得我应该去找cris决斗。”阿汤哥有点不满。
“哦。”她抱歉地亲亲自己的教父,“假期我会带他去洛杉矶的。”她又补充,“只要别打脸。”
阿汤哥被逗笑了,放她开车去机场。
她是在比赛结束前10分钟才赶到的球场,此时已经不能放观众入场了,哪怕她手里有票,刷脸也不管什么用,她还没红到在巴西都人尽皆知,不过最后还是靠着人人都爱的美金进了球场。
她顺着走道找到自己的座位,身边萦绕着诧异的抽气声和一片低声的议论,大概是说她怎么会来,或者是为什么现在才到,她没去理会。
10分钟,大概不够吃一个汉堡,也不够喝一杯咖啡,那过的很快,但有时也会变得很漫长,如果是处在绝望中的10分钟,那会更加漫长。
所有人都很累,不管是场上的球员还是看台上的观众。最后10分钟,在保证不失球的情况下,葡萄牙至少要进3个球,才能保证出线,奇迹会发生,但那需要很苛刻的条件,这种奇迹,并不会发生在现在的葡萄牙身上。
她的头有点疼,因为从昨晚起就没睡,实际上她现在的视线也很模糊,看不清场上的球员,也找不到她想找的那个人在哪里。
随着葡萄牙8号穆蒂尼奥最后一次射门被扑出,哔——哔——哔——裁判吹响了哨声。
“裁判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2014巴西世界杯最后一轮小组赛中,葡萄牙2:1战胜加纳,美国0:1输给了德国,目前葡萄牙和美国的积分是一样的,都是四分,但是葡萄牙的净胜球比美国队少。”
“所以目前形势很明确了,g组中,德国队积7分小组第一出线,美国队同葡萄牙同积4分,但美国以净胜球优势出线。”
“虽然葡萄牙最后一场小组赛赢了加纳,但很可惜,他们输了世界杯。”
“很遗憾,不能再在球场上再看到这位新科金球先生的表现了,c罗的世界杯之旅,到此结束。”
c罗站在场边休息,大口喘着气,他的膝伤自始至终都没好,所有人都告诉他你不应该上场了,但是不行,他知道,他必须在赛场的奔跑、射门、进球,他是队长,哪怕他清楚知道现在的葡萄牙队的状态并不好,没有战斗的意志也没有适合的战术,他很明白他一个人是撑不起一支球队的。
但有些事情,就算你明知结局不尽人意,你也要去做,不是为了日后不后悔或者不遗憾,只是因为这是责任,如果连他都不去做,那就真的没人会做了。
就像菲戈说过的,他们是一个人口只有100多万的小国家,挑选出18-20个优秀的球员去和别的国家拼,这是很艰难很艰难的事情。
他不爱说大话,他从没想过葡萄牙能得冠军,但这样的离开还是让人很难受,非常难受。
他已经过了一输球就趴在草坪上大哭的阶段了,他早就学会坦然接受,即使坦然是一件更辛苦的事情。
安妮塔看着他走到球场边,甩掉头发上的汗水,用一种让她想哭的眼神,回头望着球场,但她没有哭。
“去吧。”她身边的小姑娘递给她一条毛巾。
她亲了亲她的额头,”谢谢“,然后冲下看台。
c罗觉得有人跳到了他的背上,他开始以为是球迷,但闻到熟悉的味道,一种柠檬混合着柑橘的甜味,她最喜欢的香水,他想他知道那是谁了。
安妮塔趴在他的身后,揽住他的肩膀,周围是嘈杂的喧闹的呼喊声,或许还有彼起彼伏“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但那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想去理会。
她想亲亲他,但她比他矮,那很费力,踮起脚尖也不行。
“快点,背我。”她把腿盘在他的腰上,“让我亲亲你。”
c罗一下子笑了,托住她的腿,而后脸颊上被印上了好几个吻,她像是亲不够一样,把唇印在他脸颊的每一处。
“要我安慰你吗?”
“你要安慰我什么?”
“en......”她想了想,“你太完美啦,上帝觉得不能把什么东西都给你。”
他被她逗笑,“对,上帝给了我这么完美的女朋友,不能再给我其他了。”
“嗯。”她煞有介事点点头,“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他停下来转过头去,“再吻我一下。”
此刻是如此的甜蜜,纵使知道明天也许会有铺天盖地的非议,不过他们不想去管,也不想费太多的心。
纵使乌云还未消散,但天空已经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