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就把一百四十斤的欧阳刻轻松提起,扔进了外覆厚草的马车。
经络运行百汇的流动态势,欧阳刻是精通的,而且手段高超,不到十分钟就以内力冲开了被封的穴道。
牛筋绳就没办法对付了,这玩意只能靠蛮力挣扎,却越挣越紧,人挤在草堆里腾挪幅度也太小。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这话他问到第九遍,切换了蒙语到波斯语,却没人理会,只好住口。
其实欧阳刻并没有多恐慌,绑匪要钱要物他都不在乎,这伙人既未曾上来就喊打喊杀,总有诉求,生机还是无限的。
草原上的路况可想而知,车轱辘由坚石打磨而成,不存在任何减震效果,颠得他浑身都麻了,比穴道被封还要效果显着。
这伙牧民一个个沉默寡言,抓他的时候没说话,现下默默骑马骑驴赶路,彼此也无一语交谈,情境很是诡异。
欧阳刻禁不住越来越担忧。
搞不好是什么邪恶教派组织。
那可不是冲着钱物来的!
自己这个年纪,又是个糙爷们,按理说作为祭品也不合适呀。
他却不知,自己每日由侍婢侍候剃须净面,打理衣饰发型鬓角,来到大漠苦寒地带,苏娟对他的仪表也极为注重。
虽年已三十一,但欧阳刻外表看起来油光粉面,满脸的胶原蛋白,妥妥小鲜肉一枚。
于途至少颠簸了六个时辰,因为他脑子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睡过去好几次。
呯的一下沉猛的烈响。
通体酥麻皆被一并震散,欧阳刻又再惊醒过来。
到地方了?
还是那个中年人,掀开厚草堆,一手挽住他脚踝处的栓绳,将他从车里拽出后倒提过肩,便大步行去。
倒立悬空的姿势,欧阳刻脸上憋得通红,却也看明白了,这是一座残破的小庙观。
他勉力双手探出,将口中纱布抽了出来,中年人也未阻止。
中年人推柴门走入庙观,脚步未止,继续往后走去,里进倒是开阔了少许,他随手一丢,将沙袋似的欧阳刻丢在地上。
庙观里进像个大堂屋,吵吵嚷嚷的,或坐或站着二十多人。
有男有女,有老……没有老人!
只看面貌的话,此处人群都相当年轻,年纪最大的,也至少比中年人小了十多岁。
那群围车骑驾的牧民,一个都没进来。
于是欧阳刻与靠墙端坐的年轻华服女子,两人视线就对上了。
两人同时眼前一亮。
“这谁呀?万叔把他拖来干什么?”
“就这样的,也能练内功?”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这年纪也有些太大了吧?”
“嗯,确实太老了。”
“不是说……万叔年纪虽长,可也是童子功,打根基都用了几十年。”
“对!你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
欧阳刻手脚被缚,跟个大虾似的躺倒一旁,一众少男少女登时围将过来,七嘴八舌的点评,神情既亢奋,又个个不以为然。
“竟是少庄……久违了欧阳公子,今日有缘得见,奴家幸何如之呀!”
端坐的华服女子笑吟吟的,果然是满脸欣喜。
欧阳刻也认出她来,去年初抵雪域神女教时,次日萧白云便派遣三名年轻女子跟踪刺探,壮妇聂翠玲还曾跟李淮兴过了几招。
这女子正是三女之首,此时纸扇兀自在手,随着皓腕轻挥,一摇一晃的,笑容明媚,大显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