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方,那人昂藏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光线遮挡不少,一只大手握住她的细腕,整个人竟是贴地无比之近——
“你要追问名声,本君不妨让它名实相符”
暧昧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沉郁懊恼的眼神越发近了,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疏真的神色不见丝毫变化,她不闪,不避,将手中碗盏放在小几之上,任由腕间铁箍般钳制——
“想做什么,你现在便可随意。”
她居然笑了,雪白面庞上的青纹,在昏暗中几不可见,但见美眸灿然,闪着异样阴郁狠戾的笑意——
“只是从今往后,你的事,我再不会管分毫。”
朱闻在这一刻全身都位之僵硬。
不是为着她所说的狠绝之言——而是为着那复杂而凄冷的笑意,那般肆意自虐、毫不矜惜己身的狷狂不羁。
她大概吃了很多苦,才变得这般,连心都硬透了。
心中胡思乱想着,他终究放开手,缓缓拉开彼此的距离——
“是我太过忘情了。”
他沉声道,却不敢再去看她一眼,转身欲走“你若真不愿受这头衔之累,我会设法取消。”
才走出三步开外,便听帐中女音道:“你走这么急做什么——金册诰命呢?”
朱闻身子一顿,好几瞬才明了这话的意思,转身难掩惊喜之色——
“你”“我答应你,公务上头,为你谋划一二,这个头衔,也算方便。”
疏真轻咳一声,欲从帐中起身,绵密珠纱缠绕下,竟有些踉跄。
朱闻连忙回身,将她的手扶住,稳稳的置于掌心。
她的手很小,柔嫩滑腻带些凉意,近乎巧夺天工,一看便是在金玉锦绣中养就的。
两人掌心相贴,只觉得珠联璧合,彼此契合,双掌相握,却也代表了彼此的合作和盟誓。
暖阁之中,棋盘分黑白,两人正在对弈。
疏真的面色仍有些苍白,却也斜斜坐了,随意拈了棋子放下。
“你连棋盘都不用看吗?”
朱闻看着她走的步数,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疏真微微一笑“都记在心里了。”
“这么多目数,千变万劫,你居然能全数记住!你幼时一定被人夸作神童吧?”
疏真听得这“幼时”二字,眼中流光一闪,随即沉寂“我小时候”
她顿了一顿,,随即不愿再往下说,于是又下一子。
此时暖阁外有人通禀,道是几位夫人前来看新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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