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道封东宫避痘令,原本人心惶惶的后宫忽然间便安静下来,所有人琢磨不透太子殿下背后的目的,只好先按兵不动。
但是不包括贾周氏,刚谢辞了慈温太皇太后,便又脚步匆匆的拜访了东宫。
她先前几乎锐利毫不客气的话语所仰仗的自然是得胜归来的夫与子。如今两人手握重兵,京城守卫又是贾家人。若她与以往一般知进退,没有缺点的下属皇帝用得岂可放心?
“请荣国夫人稍等片刻。”东宫执事乖乖递茶之后,缓缓说道。
“多谢乖公公。”贾周氏抿嘴笑笑,手端着茶盏,细细的品味着。看着眼前缕缕的薄烟汇成淡雅清香的茶雾,狭长的眼眸迷了起来。
太子太过聪慧了,对她家赦儿太好……
这边正思索着,不远处偏殿司徒文自然的将话语转换成“太泰水来上门抢人了”脸色一黑,全无表情,缓慢放下钥匙,然后抬眼,笔直看向面前男子,一言不发。
司徒毅被盯的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不约而同的直跳。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还涌出一丝的惶恐,几乎不敢踏进这个房间,想要逃离这压抑的空间。
“大哥,只此一次,你没有下次再如此随心所欲开口惹麻烦的机会!”过了许久,司徒文才开口,一字一顿道:“我不喜欢。”
听到这话的时候,司徒毅身子陡然一僵。
见状,司徒文嘴角一勾,笑得越发温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一下桌上的蜜饯干果,“赦儿睡午觉,你既然进来了,等他醒了陪他玩玩,我还要去给你收拾残局。”
司徒毅一噎,明白自己当时的小心思被司徒文识破,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再一次肯定躺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哭包约莫真是司徒文的弱点,也便颔首点点头,顺带习惯性的挑衅一下,“我说的至少还是实话吧?不想太子殿下您居然如此霸道行事,恐怕这局势善了不得。”原本得了天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贾赦移出去,反正贾家今日后院颇为热闹,家务事自己断干净便可,但是司徒文把人扣宫里,隐约的就像在说因后宫争斗导致的。
“没关系,父皇回来了。”司徒文笑笑,颇为无赖的说道:“我还是个孩子,有任性的权利!”
司徒毅:“……”
看着司徒毅吃瘪的神色,司徒文才大步朝外走去。要不是他无脑莽夫一声吼,贾赦又怎么会成为众矢之的?!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司徒文迈步到主殿,并没有直接招待贾周氏,反而是令人笔墨传书,名曰为减少见喜传染的可能性。
贾周氏皱着眉头看着满纸官方话,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贾赦交给我,请绝对放心的话语,眼皮也跟着跳了跳。在她眼里自家宝贝孙子自然是什么都好,可是--她理智的大脑告诉她,太子殿下对荣国府未来的继承人好的太过了。
凡是过犹不及!
尤其是襁褓太子,古往今来能顺顺当当从太子到皇帝的少之又少。
而且,她厌恶从龙之功。氏族之家历来连龙都不想当,还岂会屈指龙头之下助龙呢?她秉持的理念向来是:君国士待之,吾报以国士,不然一拍两散。
双眸紧紧的盯了信笺许久,贾周氏伸出手握笔,心里猛得开始砰砰的直跳,越跳越快好像一颗心要从撕裂胸腔从里挣脱出来,故此一愣怔,眼眸闭起,脑海浮现种种,随后缓缓的将笔搁下,慢慢垂下头,泛着几许*的发髻垂下,遮盖了此刻所有的表情。
屏风背后的司徒文观察不得未来太泰水的神色,只好静静的等待着。
他把贾赦留在宫中,其实很简单,不管天花从何而来,他都要赖定了皇室照顾贾赦不力,要皇帝心里对贾赦,对贾家持有一丝的愧疚。
经过上一辈子,他太懂皇帝的心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而且他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父皇却向往普通平凡之家的温暖。如今两贾国公还简在帝心,荣国府父子又刚刚立功,他不可能不对贾赦有所表示。
正思索着,忽然听到一温和的声音不咸不淡,缓缓的,一字一顿,如珠落玉盘:“乖公公,赦儿既得太子殿下庇佑,此乃我家赦儿之幸,老身感激不及至极。”
司徒文不解。
“还请公公回禀太子殿下,待赦儿痊愈之后,老身自然会让吾儿登门道谢皇上。皇上教子有方,臣下佩服之至……”
听了这话,司徒文猛一抬头,刚要说些什么,却看见人寒暄几句而后告辞离去的背影,伫立久久,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沉默地垂下眼。
让贾家男主人来感谢皇帝,贾周氏的态度便已经清晰可知--不喜他靠贾赦太近。
贾家忠于帝王,不插!手继承人的言行,不过上辈子随着荣国公贾演,夫人贾周氏的离开,贾家家主的政策也随之改变,毕竟--呵呵,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吗?
拼命要维持鼎盛时期的荣国府尊荣,贾代善夫妇可谓是用尽苦心却是忙忙碌碌可碌碌无为,反而越走越是歧路。
不过……
司徒文不禁自嘲一笑,不管是未来的泰山夫妇,还是太泰山夫妇,貌似都对他没好感度啊~~贾演夫妇中立,贾代善几乎是拿太1子1党当挡箭牌私下为主子谋利。
哼,以后就得枕头风!
吹的贾家未来继承人胳膊肘朝他这里拐!!!
给自己毫无负担的拐走家族继承人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司徒文心满意足的去见贾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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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贾赦坐在木马上摇来摇去,司徒毅悠哉的磕着瓜子,周围一大帮子人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司徒文不由噗嗤的笑了出声,挥手示意宫侍离开,只留下几个已经被恩威并施到他麾下的内监宫女。
司徒毅磕瓜子的嘴巴一停,眼睛偷瞄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司徒文,揣测不出到底与荣国夫人说了些什么,只是冷冷哼了一声,“母妃来信说出了痘是要搬到冷宫那边的,这是祖上留下的规矩!”
“孤当年就在东宫之中,孤的童养媳自然同等待遇。”
“咳咳……”瓜子仁呛进喉咙之中,司徒毅猛灌了几盏茶才止住了咳嗽,瞪大了双眼看向司徒文,音调提高带着一丝求证,“童养媳?”貌似这个词还是他先提出吧?难道他玩笑开大了?
“自然,赦儿是我的,不然我为何要如此费心?!”司徒文说得理所当然,毫不犹豫,“你以后试探孤可以但是再敢拿我媳妇当靶子,哼,孤定让你娶不到媳妇,生不出儿子!”
司徒毅:“……”
愣怔了许久许久,司徒毅克制住上前探一把所有人都称聪慧无比的太子殿下脑袋,想问问这娃脑袋是不是烧傻了,飘着一丝颤音,“殿下,赦儿好像是男的吧?你……也是男的吧?对了,你知道什么叫媳妇不?”
“自然。”司徒文老神在在的回道,刚想接着说话先给司徒毅洗洗脑,但是余光瞥见御医身影,即使的止住了话语,招手让正玩耍的贾赦过来。
就算贾赦没有感染天花,但是待确诊之后,他也想让太医给贾赦种痘。
当年他见喜,太医院便研制出防治的法子--牛痘。
让林御医诊断之后,司徒文使了眼色,司徒毅哀叹一声又想法子传唤过来王太医。
御医与太医一字之差,其实差别还是蛮大的,御医只给皇帝太子还有太皇太后诊断,其余宫妃皇子诊断的都是太医,除非皇帝施恩一次有被御医诊断的荣幸,像是司徒文有自己专门的御医诊断。但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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