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毕业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陆续收到通知,知道自己会派去哪个部门。只有她,一直没有收到信。
那时候,她做了许多美丽的白日梦,譬如说,以她优秀的成绩,她会不会破格成为第一个一毕业就能进入特别罪案组的学员?说不定是韩哲选了她。
直到那天,警校的主任教官“螃蟹”召见她,她还以为是有好消息。
她心情紧张又满怀希望地走向教官大楼二楼螃蟹的办公室。
她敲门进去,长方形的宽阔的办公室里,除了中年发福,身上的五花肉几乎挤出制服,走路像螃蟹的主任教官,还有另一个没穿制服的男人,看上去老得应该退休了。他白发方头,有一张大得像月亮的脸,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多得像夹心饼干,要多丑有多丑。光是这张皱皮大脸,连警徽都不用亮出来,就能吓死几个大贼。
她本来以为螃蟹已经很丑了。他们背后叫他螃蟹,除了因为他走路像螃蟹,他圆滚滚的脑袋也像蟹壳,头顶寸草不生,两旁剩下的头发看来就像几只软趴趴的蟹爪子。然而,一跟这张大脸比,她觉得螃蟹甚至可以称得上可爱。
她一进来,大脸的眼睛就没停止过上下打量她,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这位是陆警官。”螃蟹对她说。
她向陆大脸敬礼。
“坐。”陆大脸木无表情命令她。
她立即在他们面前的一张木椅子坐下来,挺直腰背,双脚合拢,双手放在两个膝头上。
“白小绿,你身高一米六五?”陆大脸看了看手上的一份档案。
那个看来是她的档案。
“是的,长官。”她回答。
“体重五十五公斤?”
“是的,长官。”她回答。
“你会不会唱歌?”
她心里一怔。这问题太奇怪了。然而,警校的训练,就是不能对长官的提问有任何异议。
“回长官,我会唱歌。”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唱来听听。”陆大脸命令她。
她眼角偷瞥螃蟹,螃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清清喉咙,放声唱起歌来。
你愿意抓住一颗流星吗?
就在它坠落地面之前。
你难道不知道,
当你一蹶不振时就不会有人爱你。
把我捡起来带回家吧,
我会抱起我的──
“行。”陆大脸像一个麻木的听众,脸上的表情毫无更动。
她文风不动,心里却不禁嘀咕:
“他们不会是想派我去参加歌唱大赛吧?”
他们突然要求她唱歌,她想也没想,就唱了这首老旧的乡谣。这首歌是韩哲那天唱的。她听一次就会唱。丁丁以前常常教她唱歌。她跟丁丁差好远,可还是不错的。
陆大脸又问她:
“你会不会打麻将?”
“回长官,我会打麻将。”
她眼也不眨,心里咕噜:
“你们劳师动众,不是想约我打麻将吧?”
“会不会打扑克?”陆大脸接着问。
“回长官,我会打扑克。”
她在一个赌徒身边长大,从骰子到麻将到轮盘到扑克,没有她不会赌的。要是她愿意,她也许会是一个无赌不精的赌徒。
“你有没有男朋友?”陆大脸木然问。
这时她想起了韩哲,不禁闪了一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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