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回目光,侧过身去,让出站在他身侧的那些同样出身妙音寺如今又在天静寺挂单修行的长老们来。
他先侧过头去,与这几位长老们道:“几位师兄师弟,这就是净怀、净古和净涪他们了。”
再然后,他又回头向着净怀、净古、净涪三人介绍道:“来来来,都来见过几位师叔伯......”
净怀、净古和净涪三人便又是一一见过诸位同门长老,顺带着还收了好几件见面礼。
简单见过之后,一位长老笑看着他们,又侧头去与清壬道:“师兄,我看他们忙活了整整一场羯磨,也都是累了,便就放了他们去吧......”
旁边的几位长老也都一一出言相劝。
清壬本也无意要强留净怀、净古和净涪再和他们多说什么,如今被旁边诸位长老一劝,便顺势而下,道:“是了,还是我想得有差。你们刚刚受戒,获得戒体,也是该回去琢磨琢磨的。嗯,既如此,我们也不留你们了,你们就都回去了吧。”
“回去之后,好好闭个关,再有什么不明白的,等出关了再去寻我们来问就是了......”
“可不是,我们这些师叔伯的,就不是空领了名分,摆着好看的......”
“去吧,回去好好自己体会体会,自己的戒体,总归自己弄明白才好......”
诸位长老也在一旁,一人劝了一句。清壬就只是站在一侧,始终微笑注意着众人。这会儿,他倒是显得沉默。
净怀、净古和净涪三人又是弯腰一拜,谢过这些长老们的好意。
但在离去之前,净怀和净古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望了望另一侧的净涪,以目光相询。
净涪面上踌躇一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得了净涪应允,净怀和净古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净怀开口道:“诸位师伯师叔,我等心中实有一件事不明所以,不知诸位师伯师叔能否开解我等?”
清壬本正要领着几位师兄弟转身离去,忽然听得净怀这话,便就停下了动作,又仔细打量了净怀、净古、净涪三人几眼。几位长老俱各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了站在前方的清壬。
清壬也正打量着净怀、净古、净涪三人,察觉到几位师兄弟的目光,也就转了视线望来。
清壬笑了一下,才转头去看净怀,道:“你且说说。”
虽然清壬让净怀说来,但他和他身后的几位师兄弟也都约莫能够猜到净怀到底想说的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就见净怀往前迈出一步,向着清壬等长老的方向弯腰一礼,才抬头问道:“诸位师叔伯,净涪师弟他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壬与诸位师兄弟对视一眼,才对净怀、净古和净涪三人道:“净涪师侄此事,我们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约莫有个猜测而已。”
净怀、净古两人齐齐皱了眉头,只有净涪依旧垂眸默然静立。
已经彻底褪去清晨凉意的微风吹过,牵着净涪宽大的袖摆前后来回的轻荡,宛如最是调皮的幼童,自个儿玩得开心欢快。而净涪......
净涪就垂眸站立在微风中,任由风动,尘动。
这一份超然的心境,别说净怀、净古等同辈的修士难以匹敌,就连清壬自己,也觉得......
清壬收回望向净涪的目光,但也未去看净怀、净古两人,而是垂落下去,声音放得平而缓:“非人,非命。”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之后,清壬便领着他身后的几位师兄弟一并回去了,只留下净怀、净古、净涪三人仍站在原地。
净怀、净古两人当下就皱紧了眉头,口中还在不停地咀嚼着这四个字。但作为当事人的净涪,却只是稍稍拧了拧眉,就往前迈出一步,放大动作幅度,惊醒净怀、净古两人。
净怀、净古两人正觉得不解,转眼往净涪望去,却就见净涪往前迈出一步,以一种不同于他往日的速度缓慢地弯腰一拜。
净怀、净古两人恍然大悟,连忙就合着净涪的动作,向着清壬等几位长老禅师离开的方向弯腰一拜,礼送他们离开。
与净涪一道走回暂居禅房的时候,净怀、净古两人仍自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那两个词。但不管他们这几番来回的,都想到哪里去,还是摸不着一点头脑,反觉得越扯越乱。
净涪看着净怀、净古两人脸色苦恼,几乎都要成了苦瓜模样了,便加重了脚步。一步步的,落地有声。
净怀、净古正苦恼间,忽然听得一声声脚步声在身边响起,不疾不徐,不快不慢,节奏分明。
净怀、净古循着声音望去,正是净涪。
净怀、净古两人又愣愣地对视了一眼,这才定了神。而等他们定神后,才真正的望见对方眼底尚未褪尽的混沌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