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远处二踢脚震得玻璃打颤,她穿好衣服正碰见要出门放炮的刘爸。
“跟我去吗?”刘爸随口问。
刘子滢想想,还是陪一下老爸吧,上辈子他总是一个人下楼,有次从窗户外看见他孤寂的身影蛮心酸的。
她堵住耳朵紧贴墙根远远望着,刘爸用烟头点燃引子,跳脚跑开:“哎哟,炸了炸了!”
“哈哈哈哈哈~”不留情面笑话刘爸滑稽逃跑的模样。
零点时分,刘子滢和刘爸又出去放一挂,小胡同里鞭炮连在一起,噼里啪啦无间断。
刘爸抬头仰望黑幕中炸开的璀璨烟火,同刘子滢说:“明年咱也买几箱这种烟花,多漂亮。”
刘子滢回忆02年全年家中资产状况,貌似......进账不少,一脸坚毅:“买。”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活着便为了追求高品质生活,与其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如放开手脚及时行乐。
大年初一给二爷拜年,二爷履行承诺给个大红包。狐狸精二奶假惺惺地叫她拆开瞧瞧多少钱,她假装没听见放刘爸包里躲书房玩电脑,真以为她七八岁小孩掉钱眼里出不来?不是你挣得你眼红个屁。
笔记本显示宽带联网,刘子滢心血来潮下载个腾讯客户端,成功申请到七位数qq号码而且前三位竟是顺子,艾玛,再过五六年就可以尽情显摆了咩哈哈!
门铃响几声外面忽然热闹起来,她敞开一条门缝,原来老姑一家来拜年,老姑夫算入赘刘家,所以不用等初二姑爷节登门。
刘爸喊她:“子滢,出来见见你表弟沈正。”
刘子滢沈正坐沙发一边玩积木,大人们摆茶桌聊天,二爷突然提到三妹名字她猛然记起有个特别疼爱她的三姑奶。
“唉,这种病拖一天是一天,要说能治,砸多少钱我都愿意,毕竟是亲妹子。可现在国际没有明确治愈的方法,除了化疗以外别无他法。珍珍和小袋儿一个初中一个小学,将来怎么过?”
二爷的话没人敢接,这不是玩笑话可以茬过去且不得不面对。
“要不一会儿咱们都去看看吧,至少了解近况,回来我联系那个学医的同学,他在美国读医学博士虽然不主攻这领域但至少能咨询其他教授。”
刘子滢撇嘴,狐狸精总算办件人事。
一行人进村拜访,小袋儿表叔正在院里堆雪人,瞅见生人傻傻地不动。
老姑问他:“你爸妈在家吗?”
“谁?”三姑爷推门出来,认清来人赶快往里迎,“进屋坐,我当是村里乡亲来拜年的呢。”
刘子滢望着身体健康的三姑爷有种恍然隔世的朦胧感。
自从三姑奶撒手人寰,这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像塌了天般轰然倒下,没有生命寄托木呆呆地遵照妻子遗愿养活俩孩子长大成人,表姑考上大学那一年,他开始酗酒,借酒消愁排解丧失真爱之痛。后来各方亲戚借遍,无力还钱沦落得家徒四壁,真酒喝不起喝假酒,表姑在外打工寄回给弟弟买书本的钱也被他拿来买酒。刘潼堂姐结婚那天,三姑父差不多喝光宾客的礼酒,扎进大爷屋里闷头呼呼大睡。
他像是在故意消磨寿命,制造一切可以解脱的办法安心追随妻子。表叔之前是个淘气差生,经历这件事后表现的比他父亲成熟很多,与姐姐相依为命发奋努力学习考上重点大学,独自完成少年到男人的蜕变。刘子滢最后见到三姑父,他已然病入膏肓,靠吊瓶维持生理机能,仅能转动眼珠哼哼几句。
表叔沉默地在床边伺候,刘妈偷偷出门抹泪,留了几千块钱给他操办后事。
没多久传来三姑父逝世的消息,刘子滢并未参加。她觉得这个男人太把爱情当回事,以至于做不到一位父亲应有的责任。这份感情如果放在豪门小说背景下也许算个唯美凄凉的爱情故事,可惜它发生在现实世界最普通劳动人民阶级。
“三姑奶。”她轻轻唤声,眼前这位近不惑之年的女人一如记忆中美丽。
“是小滢啊,来坐姑奶这儿。”三姑奶拍拍床铺,手心握紧她的小手。
刘子滢听话地坐在那,沈正挨近她鼓捣变形金刚,这小子谁和他玩粘谁,寸步不离那种,典型缺爱。
回家途中刘爸问她怎么对三姑奶那么冷淡,刘子滢一愣,糟糕,她小时候可是个咋呼精来着,尤其看见喜欢的长辈那更是撒欢般蹦豆讲话。
“呃......”怎么圆怎么圆,在线急等。
“以后不准这样啊,过年高兴些,小小年纪那脸耷拉得像全世界欠你八百万打死不还钱。”
刘子滢哔狗,这神马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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