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蜿蜒曲折的碎石小径一路而行,李瀛挽着雨的手,不停地向雨介绍着蓬莱宫内的美景,蓬莱宫四季常青,是皇宫之内有名的美景,两人缓步而走,转过一个小亭子之后,一片碧水池塘赫然出现在眼前。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竟与蓉贵妃身上的香味如出一撤,绰绰影影的绿色绽放在池塘的两侧,雨惊喜地问:“这可是绿色的蜡梅么?”
“是啊,寻常蜡梅不过是黄白二色,这绿色的却是难得呢,整个皇宫,只有母妃这里有这么十几株。”
李瀛拉着雨走近了些看,这些绿色腊梅种的稀落间离,一树树绿花,娴雅高洁,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远看时只闻其香,只有走近了才能寻觅到她的踪影。李瀛说:“蓬莱宫中四季鲜花常开,可母妃只钟爱这些绿色腊梅,有一年花匠不小心,病死了一株,母妃一向宽和,那次可是恨极了,命人足足打了那花匠五十大板,打得他三个月都下不了床。”
雨拉过一枝腊梅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想起当年随师父在山间修习的时光,师父的山头前,也种着许多绿色蜡梅,每到寒冬时节,师父便带着她在这绿影绰绰之间练习剑术,雨的笑容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温和:“腊梅迎霜傲雪,岁首冲寒而开,久放不凋,高风亮节,清雅脱俗,正如贵妃娘娘。”
“这话,母妃一定很爱听。”李瀛指了指亭子道,“我们去那里坐坐?”
雨恭谦地向后退了一步:“殿下请。”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别叫我殿下了,我叫你语妹妹,你不如叫我一声瀛姐姐?”
雨低头道:“殿下,这可使不得。”
“我说使得便使得,”李瀛不由分说,拉着雨在亭子里坐下,“语妹妹,你跟我说说,宫外是怎么样的?”
雨说:“宫外?殿下是说哪里?集市上的样子吗?”
李瀛双眼放着光:“集市?你去过么?”
“去过,不过次数很少,我从前身子不太好,一直出不了门。集市上……”雨努力回想了一下,“人很多,非常非常多,初六那日民间送穷,我大哥也带我看热闹去了,街上的商铺都在那天开张,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有舞龙舞狮,杂耍表演,容兴记的铺子前买芝麻酥糖的人排得水泄不通,那次还未排到我们便卖光了,因着哥哥想吃,我还特意从一个姑娘手里买了来……总之,是极热闹的。”
李瀛满脸的羡慕与向往:“真想看看那是什么样子的……”
雨奇怪地看着她:“宫里不是极好之地么?蓬莱宫内更是宛如仙境,多少人心向往之,殿下为何一心想着要出宫呢?”
“再如仙境,看了十四年,也早看腻了!”
雨问道:“是娘娘不许殿下出宫么?”
李瀛叹气:“倒不是母妃不许,实在也没什么正当的理由出去,我长这么大,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还是二哥大婚的时候,算起来,也有大半年了。”
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么?雨沉默地低下头,是啊,离安王大婚,也不过才过去了半年多而已,可对于她,却是已经隔世,然而那所有的一切,依旧清晰得如昨天刚刚发生一般。
“说起来,语妹妹,二哥大婚那日,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雨强打起精神,笑着说:“当时我还病着,并没有跟着去安王府,只观了迎亲礼。”
李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们若是早些遇见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算迟,以后我出宫来看你,你可要带我去集市上玩啊!”
“这……”雨有些为难,“殿下乃千金之躯,万一遇到了什么差池,我怎担当的起?”
“你大哥带你出去玩,可遇到什么差池没有?”
“这倒……没有。”
“那我们出去玩,怎么就会遇到差池呢?”
雨一时无法反驳,只得哭笑不得地敷衍过去,李瀛和她聊得起劲,又拉着她去自己的殿阁,把自己平日里玩的玩意儿拿给雨看,又一一打开胭脂盒子,告诉她哪种脂粉更贴皮肤,还送给她西域进贡的香料,告诉她如何使用,滴多少在澡盆里才正好……玩的累了,李瀛便拉着雨一起躺在榻上,嘀嘀咕咕地跟她说着宫内的一些趣闻,说到高兴处,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雨都没有和一个女子如此亲近过,雨并不排斥这种感觉,只觉得很新奇,更何况李瀛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子。
两人一直聊到了快傍晚时分,直到宫女提醒该更衣去晚宴了。李瀛也不避讳雨,一边让宫女梳头,一边和雨闲聊,就连站在屏风后更换衣服,也在和雨说着话。今日是元宵节,又是阖宫大宴,不仅要见命妇,还有朝臣亲贵等外男,李瀛按品大妆,穿着公主的吉服,虽不似她母亲那般美艳,却清丽可人,英气勃勃。李瀛又兴致颇高地指挥着宫女给雨梳妆,和几个贴身的宫女七嘴八舌地研究着究竟哪种发髻更适合雨,待一切都收拾好,太阳已经西斜,蓉贵妃派人来催过两次,李瀛才走出了殿门。
此时轿辇已在宫外候好,蓉贵妃换上了一身茜红镂金凤纹玉锦袍的贵妃吉服,当真美艳不可方物,又更显婀娜多姿、雍容华贵之态,李浲穿着皇子官服站在她身后,身姿挺拔如松,似骄阳般耀眼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