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少总镖头,运指如风,把他肩膊几个穴道封住,再涂上自己调配的止血灵药。
他深通医理,看见少总镖头不伤及要害,没有大碍,放下心来。展长风伤口痛,心更痛,自己英明栽在一名少女手上,心中羞愧,不发一言。
展万豪一方面和少女对招,一方面留意儿子的伤势,看见儿子神智清醒,伤口止血,放下心头大石。
当下凝神出招,剑势更见凌厉。那少女使一把青色长剑,剑上泛有隐隐青气,乃一柄宝剑,少女剑法灵动,招数繁复,数招便隐藏了十余种变化,万豪亦不禁佩服。
但这时少女的剑已被对手的剑法功力克制着,心中一怯,立刻变换剑法,顿时四处剑影纵横。展万豪看见自己四周都是剑影,但心神不乱,反而暗赞少女剑法精妙及变招敏捷,他抱元守一,运剑守护着自己的全身,当下剑刃碰撞之声大作,双方以快剑相较。
除了张震等几人外,旁人已看不到二人的对拆。少女连换了三、四套剑法,小小年纪,剑法之精深,实属罕见。那少女一剑快似一剑,到了后来已无法看得清楚。
只见轻灵如黄莺飞舞,灵活之极,围住展万豪身边。展长风看到那少女的剑法神妙如斯,更是惊讶,他那时正和少女调笑之中,只不过说了一句:“姑娘身系长剑,应是剑术高手,难道不怕旁人笑你女孩子舞刀弄剑?
女孩子学剑有什么好?不如我们有空我们一起去吟诗作对,共议文学如何?”那少女立刻面露愠色,用极快的剑刺出,那少女未必有意伤害长风,但长风那时正踏前靠近,剑尖不偏不倚插入了体内。
展长风愤愤不平,以为只是自己一时大意,但此时看那少女竟能和父亲拆了三百招而不败,不禁呆了,丝毫不敢轻视。那少女快剑不停地向展万豪进迫,看似占了上风。
但其实暗暗心惊,只觉任凭自己如何跃腾变化,对方始终固守如一,彷以大海中的波涛撞击,顽石仍坚持不倒。
其实,展万豪的武功已达江湖一流高手之境界,那少女虽然天生聪颖,其义父更是江湖上一名惊天动地的绝世高手,但毕竟年少力弱,怎能和展总镖头斗至三百余招。
幸而展万豪不愿伤及此少女,再加上明白她必有来历,否则早已把她击败了,少女虽然性格直率,不通世务,却并非愚蠢之辈,知道若非对方有心容让,自己早已输了。
当下横剑护住身前,画了几个剑圈,亦是极精妙的守护招数,退开几步,看到自己的衣袖被划破,娇嗔的说:“不比了,不比了,你们几十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儿家,还要把人家的衣服刺破。”
眼眶还有泪水涌出,若不是看到她刚才的厉害剑法,还以为只是一名被骄纵过度的富家千金。
展万豪正色说:“姑娘出剑刺伤我儿,又拦路阻我镖队前进,所为何事?你师承何人,待此事一完,老夫要向尊师请教一下。”那少女格格一笑:“我没有师父!”
展万豪心想原来是家学渊源,只好说道:“姑娘尊姓大名?”少女笑靥如花说:“我姓李,叫盼儿。”展万豪心中盘算,在江湖上,有哪一位姓李的剑术高手?阴阳剑李密剑术超群,但擅使双剑,而且他不过三十岁左右,怎会有十六、七岁的女儿?
武当李穆与自己素来交好,断不会派人和自己过不去,加上他用的是太极剑法,与这少女的快剑截然不同。
云南飞鹰堡李鹰扬虽然脾气古怪,但行侠仗义,一百零八式天鹰剑法名动江湖,但听说此人只有一名儿子,并无女儿。展万豪猜想的三人都是李姓用剑的一等一高手。
但似乎都不是这李盼儿的父执长辈。他说:“姑娘家中尊长是哪一位前辈?”李盼儿灵动顽皮的眼神闪过一阵幽幽神色,说:“我没有父母,只有义父。”
展万豪心想:“原来是义父,应该不是姓李,难怪我想不出来!”一听她是孤女,心中怜悯之心悠然而起,道:“李姑娘,请你走吧,别再在这里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