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琉璃花盆的大小跟县令送来的差不多大,用油纸布一包,从外面看还以为王爷换了一盆花呢。
客栈离县衙并不远,饶是如此,等杨骞昊到地方的时候,情况还是非常糟糕。不但先前接触过马脸男的衙役被撂倒,县衙大牢里的狱卒更不用说,一些关押重-刑-犯的大牢竟然被人打开,里面的人早就逃之夭夭。马脸男自然也不见了踪影,而中招的人全都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危在旦夕。
杨骞昊的脸色很难看,县令更是如此,郁木槿则是整棵花都气的颤抖,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马脸男如此狡猾,竟然以退为进,先假装被擒,再放出大招,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一群打扮跟衙役不同的差役跑来,童堡很快走进来,左右看了看,露出讽刺的表情说:“我会据实汇报,有如此大胆的贼人,实在是绛县的灾祸啊。”
不理会阴阳怪气的童堡,杨骞昊转身就往外走。县令此时如丧考妣,先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失落,不但马脸男逃走,还捅下这么大的篓子,关键是钦差就在身边,而且还跟自己不对付,若是在奏疏中随意提一下,那么县令的职-业-生-涯恐怕就到头了。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功成身退,还要看朝廷的意思。
没有功夫理会县令和童堡,杨骞昊抱着花盆熟门熟路的钻进茅厕中。兴许是上次王爷来过茅厕,这回比上次更加干净,擦屁-股的手纸也换成很柔软的那种。不过大家没有时间欣赏,郁木槿变成人形挂在杨骞昊身上,伸出指头戳戳趴在花盆里的鸡仔,“这个?”
小鸡仔就跟个毛茸茸的球似的,咕噜噜滚到一边,露出爪爪下面的大青虫。“叽叽?”鸡仔仰起小脑袋看向郁木槿,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当然,小鸡仔这一丝不解是杨骞昊看到的,他本人虽然不是鸡,但偶尔的时候脑电波能跟小鸡仔对上,继而理解其所表达出来的情绪。
想到自己曾经的经历,杨骞昊表情慢慢变得严肃,“那些诡异的虫子倒是有些惧怕这条大青虫,你的意思是?”
郁木槿点点头,低声道:“马脸男很可能用的是蛊,有没有解药还两说,现在只能先试试。”
“好。”杨骞昊很快读懂郁木槿的潜台词,使用大青虫的时候,最好是避开旁人的注意。商量完事情,两个人沉默一会儿,郁木槿偷偷瞄对方的耳朵,发现有点可疑的红,他咧开嘴笑,低头吻了下对方的嘴唇,低声说:“你自己小心。”
看到大青虫被拿走的时候,小鸡仔很不乐意,因为小花就在花盆里,明显不能吃大青虫。这会儿杨骞昊突然福至心灵,开口解释,“借我用一用,很快还回来。”
黑豆眼看了看杨骞昊,小鸡仔终于默认,只要大青虫被借出去不死,他就有把握养的肥肥的,迟早都能送给小花补身体。
感知到外面的情况,郁木槿整棵花都忍不住抖了抖,昊亲王原来还有跟小鸡仔沟通的技巧,着实不能小觑,以后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发展一下养殖业,别的不成,养鸡业一定能发扬光大。
手里抓着大青虫,杨骞昊抱着花盆离开茅厕,在县令同情的注视下跑去检查倒下的衙役们。
兴许是马脸男走得太匆忙,衙役们虽然看上去很恐怖,但情况并不算非常严重。郁木槿所知的蛊毒,大都会令人生不如死,亦或是直接就死了。
尝试着把大青虫放在衙役的手上,杨骞昊低头仔细的观察,见大青虫没有反应,又拿起来放在衙役嘴边。
扭了扭圆滚滚的身体,大青虫老大不乐意,在小鸡仔的肚子下面睡的好好的,猛不丁被抓出来,还要趴在气味很难闻的衙役身上,他很想表示抗议。
“难道要吃下去?”杨骞昊自言自语着。
虽然没有耳朵,听不到杨骞昊说的话,但大青虫还是感觉到一丝危险,他绷直身体,爬到衙役嘴边,勉为其难的伸出嘴巴咬破衙役的嘴唇,然后又鼓捣一会儿。
不多久,一条黑色的狰狞长虫从衙役的嘴里钻出来,跳到地上就忙不迭跑开,像逃命一般,速度极快。
郁木槿随时关注着外面的情况,暗道中没看清楚,此时却清清楚楚的看到,原来这就是蛊。恰巧此时旁边也有一名躺着的衙役,蛊虫明显奔着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