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檀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齐武夫已经不在床铺上了,看了看门上的闹钟,刚过七点,心里琢磨着应该已经和黄青鸾练起咏春来了。睡意全无,去洗漱间抹了把脸漱了个口便打开笔记本看些新闻。静静等待九点早训的集合哨声。
在十一连的日子,其实就是乏味加乏味过来的。与世隔绝,每天就遇见这么些人,大眼瞪小眼的,却又不能推心置腹。况且他们的父辈都在勾心斗角争锋相对,站在这一个立场,也导致整个十一连的两面性。
隐隐约约,能听见操场的某个角落传来振振的敲击声响,赵檀欲从窗户找出声音的来源,未能如愿,只是想到一个用在齐武夫身上并不恰当的词语,笨鸟先飞,多读了几遍,自己都笑了,自嘲一句:“这词不该用在我身上吗?”暗自决定晚些向齐武夫取些经,争取能在八极拳上有所突破。
太阳当空,九点时分,哨声如期而至,一些还在睡梦里的犊子带着倦意起床,整个寝室楼开始人来人往。洗漱间内熙攘不断,一些犊子有起床洗把澡的习惯,不忘在拿毛巾搓身子的时候大吼几声精忠报国之类的荒诞歌曲。而在一人起了头,之后又会接二连三此起彼伏地来几波小高潮,就这样磨蹭了半个小时,操场上直到九点半才站满了十一连的犊子,可能就是齐武夫没在人群之中。照黄兴海的话来说,你们这些不求上进的东西,齐武夫早在四点起床跟老爷子咏春推手,再自个儿去那东坝郊野晨跑了。
操场该是如何还是如何,司空见惯了的画面,不想荒废日子的去那射击场玩那几分钟就能耗掉不知多少人民币的*实弹,或是贴身格斗,兴致来的黄兴海会和些个犊子切磋切磋,自然是摧枯拉朽般的胜利,当然,在这群犊子里,黄兴海敌不过赵檀,只是赵檀永远都是一个人扎马站桩,宠辱不惊。最后便是那些等着被踢出十一连的三两崽子,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表面是个蒸蒸日上其乐融融的样子,但不少有心人已经把心思放在齐武夫身上。联系家里人,告诉长辈有这么一号得到黄青鸾器重的人物。毕竟整个十一连从开创至今,齐武夫是第一个被黄青鸾喊去每天练拳的家伙,其背后的深意可想而知。也正是如此,几乎一夜之间,燕京那群地位显赫的老家伙们也知道齐武夫这么一号人物,再跟着燕京里本就流传的齐二牛的儿子下了山的段子,不免有抛橄榄枝的意思。可大多都在憋着忍着,按兵不动,等着哪个老家伙先是迫不及待地当个马前卒先锋军的。
而远在四合院里,名为养老实则对外界四通八达的消息依旧了如指掌的王书生。早便注意到这些城府叵测却低了他一辈的小家伙们的小动作了,也不戳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且看看他们如何对待齐武夫这盘压轴的菜。
仿若下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都叮嘱自家崽子要小心翼翼地与齐武夫经营关系,即便拉拢不得也能做战略上的伙伴,再退而求其次,至少不要触其逆鳞,务必和平再和平。于是这群一大早就想着献点殷情的犊子们见齐武夫不在,不免有种肚子里的小九九未能马上实现的小挫败。
都是流着口水的白眼狼。
东坝郊野边的国道上,少有几辆名牌轿车飞速而逝,掠过的风扯在健硕的身影上,风尘仆仆。
对齐武夫而言,每天短途跋涉一回都是日子的一部分,即便离开了大兴安岭,这种养成了的习惯也像毒瘾犯了一样怂恿着身体去力所能及地满足从而达到极限。美中不足的是靠近东坝郊野东南侧的淡水湖没有西拉木伦河来得寒冷,达不到预期的醒神效果。
一望无尽的国道上,太阳当空照耀,却给不了多少温暖,冷风呼啸,一辆东瀛战神GTR犹如饿虎贪婪地碾压过去,车内是一身休闲装的年轻女子,透过那防弹的钢化玻璃看着擦肩而过慢跑在国道边的杂草堆上的人影,如秋水滴落池塘,荡漾一圈涟漪,添了些许印象。等她转过头再看的时候,早已寻不见那个给人沉稳好感的身子了。
“小姐,要不我倒车让你把刚那个英俊小哥瞧个仔细?”开车的是一身西装的年轻男子,眉宇之间颇为英气,说起话来不刚不柔,不涩耳,平易近人,属于那种第一眼就生好感的角色。
年轻女子没有马上搭理开车男子的话,只是撇了撇嘴,鼓了鼓腮帮,旋即白了正从后视镜看她的年轻人一眼,道:“风波,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哪敢开小姐的玩笑,刚那个年轻人不错,我是这么觉得的。如果真是有幸把我们沐夏花大小姐讨回家做媳妇,算是他修来几辈子的福了。”宋风波爽朗一笑,有条不紊地踩着油门,加速,换挡,直至将车开到十一连的操场大门口,熄火,彪悍的战神GTR惹来不少目光的青瞩。懂车的人自然明白,这辆不知为日本赢来多少荣誉的神车综合性能有多强大。
沐夏花不禁莞尔,没搭理这个喜欢贫嘴的名义上的司机,别过头看着操场上那群十一连的犊子们,而黄兴海正面带笑意地向着GTR走来。宋风波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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