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炸酱面、银丝卷、酥油烤鸭吃个遍。”
齐武夫没有表现出天人交战的姿态,只是神态恢复往常的冷寂,说了一句:“吃不穷你,也不少我这一张嘴巴。”
赵檀哈哈大笑,大快朵颐,又是一盘子的羊肉倒进锅里,再加些白菜豆腐,香气四溢,透过窗户传到隔壁的寝室,招的那些犊子鬼哭狼嚎的,大吼着回去要把羊肉火锅吃个痛快。
几件衣服,一双破旧的短靴与夹层里永不离身的折刀。背上塞满书籍的旅行包,齐武夫坐上赵檀家里派来的那辆银灰色奥迪Q5,扬长而去,透过后视镜看着十一连,想到一个月没法和黄青鸾坐在一起心无杂念地对弈,心底总有些不舒服,旋即又是那张干净的脸庞无端出现,嘴巴微微动了动,咬着字却没有发出声音,许是清华二字。
下了国道,车水马龙,繁华都市。高楼林立在齐武夫的瞳孔里,红灯转绿灯时轿车的疯狂鸣笛声和一些方言像久违的朋友横穿到自己的耳孔中。这是一种老北京夹杂着现代北京的浓浓气息,些许陌生,却并不别扭。
直到车子停在朝阳区团结湖,靠近朝阳公园南约五百米的万科公园五号。司机陈默和赵檀挥了挥手,只是寒暄一句:“安顿好了别忘去看看老板,这几天老板也不是特别忙,你们爷俩也好聚一聚,这不还有个新朋友吗,老板也好客。”不忘见缝插针地示意赵檀别忘了把齐武夫这尊活佛带过去。
赵檀只是笑笑说记在心上了,便与陈默作别,领着齐武夫走进这栋高档公寓小区。
二十六层的高楼,在电梯默默运作,一直到顶层才停下,赵檀翻出钥匙,很小资的装修,淡绿色墙面衬底,对眼睛很有好处,自动热能地毯语音控制空调诸如此类的高科技都是齐武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也就随遇而安地把旅行包放在沙发上,静静打量。
两室一厅的房型,百来平米,算很大了。
赵檀指了指干净的客室,道:“半年前买的房子,客室也没人住过,晚点我去买点床单什么的,这一个月你就将就着,真去住那啥五星级酒店的,以后也有机会。”说完,意识到齐武夫似乎是无需盖被子的,自己干笑两声,也没说出自己笑的原因。
齐武夫拎着包走进屋子,把包放在写字台上,取出一本弗朗索瓦丝?萨冈著的《你好,忧愁》看得津津乐道,唯一的缺憾便是汉译的,倘若他能读懂原汁原味的法文,可能会更加感同身受作者给人预示的故事吧。
赵檀打了个家政电话,不到十分钟便来了一名四十有余的中年妇女,把这染了一层灰层的屋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打扫一遍。唯一的插曲便是看到天寒地冻天气下依旧只穿一件背心的齐武夫惊讶一些,好心叮嘱小伙子要多穿几件衣服以免着凉。
齐武夫安静地说了声谢谢,继续风轻云淡地互不干涉地忙其所忙。
最后空旷的屋子里就两个大老爷们各自忙活着,赵檀一个人捣鼓起许久未碰的PS3,最新的战神一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即便查阅了网上攻略还是无法以最完美的姿态把死亡难度打通。
齐武夫看了将近两小时的书,闭了十分钟的眼睛,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的整片天空,一览朝阳的大街小巷,熙来人往。弄堂里的人走茶凉,阳光底下的老少谈笑,以及朝阳公园与更远一些的景物缩影。广袤天地间,自己实在太过渺小。
在赵檀再一次看着勇猛的奎爷被怪兽撕成两半之后,他闯进齐武夫的卧室,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翻阅着齐武夫看的那些书,纳闷道:“你就那么珍惜光阴吗,好歹给自己放松放松,找些宽裕的时间睡一个舒服的觉。你这每天不是练功就是看书的,也太大毅力了,你又不是唐僧,要去西天取经。”
“有空你教我写字吧,或者帮我弄点自学的读物。练字册之类的都行,对了,这里去清华怎么走。”齐武夫合上书,将秋叶当作书签夹在其中,看着正随意翻阅书的赵檀道。
赵檀一脸尽在不言之中的笑容,说道:“走着,我正好去海淀的芒果酒吧凑凑热闹。顺路载你吧。”说着,跑出屋子再度进来的时候提着一个款式稍旧的诺基亚M2,丢在床上,道:“这个手机你凑合用着,不然到时候都没法联系你。不懂的话也没关系,晚些我打个电话给你,你会按那个绿色的接听键就可以了。如何,现在出发?”
一路飞驰,宝马750Li耀眼地在公路上侵略着他人的眼球。红色的军区牌照又让那些本以为赵檀是个普通富二代的小资白领看得望尘莫及。由朝阳公园向着海淀区疾驰而去。
清华北门,一袭休闲装的沐夏花赶往信息大楼,安静自如,只是惹来无数男性的目光,或侵略,或爱慕。不染淤泥,等待久违的一场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