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巷口,眼角余光便无端来了一双拳头,来势凌厉。
齐武夫本能后退两步,拳头的主人也从拐脚的黑暗里跑出来,一袭黑衣黑裤黑布鞋,徘徊与无闻与花甲之年的老者,目光如鹰,步伐如豹,硬打硬进,几如电闪雷鸣不给齐武夫喘气的间隙。
提肩挂肘,几番抵挡将老者的拳路一一化解,见招拆招,反之进攻被拆招,你来我往不过数十秒钟,齐武夫也清楚了跟前的老者打的是三大内家拳种之一的形意拳,毕竟其独树一帜的拳路比之太极与八卦更为奇葩异类。
拳路对撞,眼花缭乱,齐武夫的八极拳并非传统的开门八极拳,而是在齐二牛领悟下自创的一种取巧的简化八极,相对死守套路的开门更活络灵活,齐武夫又是打的随心所欲,但凡打出的八极拳都可以说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自己的意识已经跟不上身体的节奏了。
面对老者的山西形意拳,且退且战,反之力拔山河还以颜色。
相比齐武夫的刚劲朴实,老者的拳势紧凑,劲力精巧,大有一些太极的以柔克刚,却又尽显刚强。
齐武夫面对老者攻他上盘的排掌和直拳,后退半步侧头,勾拳,排尾。卸去一套巧劲攻势连迈两步,切臂,扭胯,屈膝,一击类似于通背拳里的敲山震虎双拳横扫出去,借着浑身用到的力量,打的极致。
老者深知这一拳不能硬抗,暗惊眼前的小鬼八极拳打的好生精髓,又不得不连退数步,打出一手鹰捉欲要扳回此时此刻的劣态。却发现齐武夫跟进的速度快的惊人,方才的一击不过佯攻,反之提臂,踱步架起咏春起手式脚下步数更之二字钳羊马以沉桥将自己拉入攻势,继而撩手、挫手、黏打,拳路缭乱风驰电掣,老者疲于应付,同时心下大惊。
齐武夫攻势猛烈,不忘沉肩、落膀一些细微的防守式,攻防皆备,打的老者一阵窝囊。最后架住老者双臂前拉、后扯,踱步横扫,老者半跃躲过却导致上盘不稳吃了一记左右破排手,无暇顾及齐武夫接下来的路数连退数步,再缓过神来的时候见齐武夫整个身躯都已撞来,心知不妙,却不得不以硬打硬,提起咬牙头拳还击却似敲在金刚巨石之上,胸口一阵气短,眨眼便被震飞,齐武夫跟进之余老者双腿用力蹬在齐武夫提手防御的双臂上,落地翻滚大步逃离。
齐武夫大跑跟上,已经找不到人影,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毕竟这是玄武区颇为偏僻的地方,小巷多如牛毛,利于躲藏逃跑。
“才多久,这钱家已经找人下手了吗。”齐武夫轻笑两声,方才不过三两分钟的交手,除了老者突如其来的第一拳让自己在几十招里吃了些亏,之后都在能够掌控的局势里。
八极拳极致,咏春临近大成的齐武夫,论单打独斗,举国上下,除了那个武道无双的黄凤图,再算上几个隐匿了一辈子不曾显山露水的老家伙,又有几人能与他不相上下。
横来小插曲,齐武夫也没了继续晚跑的兴致,指不上哪个矮房高楼上有那么几个狙击手时刻瞄着他,准备让他脑袋开花呢。
回到屋子,和黄青鸾白秋生两人说了他到“狼牙”打了钱家犊子与方才遭遇袭击的经过。
黄青鸾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丢给白秋生一个你来摆平的眼神。碍于黄青鸾这一副老不正经的目光,白秋生刻意不看黄青鸾,对齐武夫说道:“钱家在南京有点底子,但说到底也就是个吃的比较胖的米虫,抱着陈阳的大腿作威作福,我喊共生回来就是了,这两天,我们陪他们玩玩。”说着白秋生喝了一口大麦茶,想到齐武夫的顾虑笑着继续说道,“放心,枪支弹药的没那么好搞,有钱人要有路子,有路子的还要有会开枪的,他们最多有几把有效射程二三十米的破枪,对于我们来说真没特别大的威胁,就你打伤的那个形意拳师我都知道,陈阳手下的一个老家伙,轻易是不会出山的,可爱收藏些古怪玩意,显然钱家花了一点血本呐。”
几番话说完,齐武夫没了顾虑,回屋子里看了会书便睡去,至于白秋生和黄青鸾,更加闲适看着京剧,嘴上还不忘打打趣。
“这宋穆老鬼一定快羞死了,六十多岁的人了,被一个晚辈打伤。”白秋生眯着眼睛笑道。
黄青鸾也是大笑,道:“这老东西觉得自己山西形意拳难逢敌手呢,自傲的很,吃点亏也没什么,不过挨了武夫一记贴山靠,他的内伤肯定不轻,要不明个儿我们买点中药给他送去进补进补?”
“得了,他自己受不住诱惑去欺负一个晚辈,我们瞎凑什么热闹。看京剧。”白秋生转移话题,没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