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机里放着比较宁静的音乐,钱塘的床铺上有一本很文艺气质的书,算是比较惊奇,他倒没想到这个玩飞刀的娘们还对这类书感兴趣,事实在他又一琢磨下才发现这本书他的房间里头也有,没有深究,一些小细节心知肚明,轻声开口道:“其实那天你不急着追张宁海也没事,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的。”
“其实你那天不救我也没事,死的了钱塘死不了齐武夫。”钱塘苍白的笑了笑,漂亮的脸颊有些许阴暗和失落,声音里头夹杂着一种比较特别的情感,过了数十秒,齐武夫似乎还在琢磨她话里的意思,自己却是自嘲的笑笑,相对苦涩的一张笑脸,对上齐武夫的目光,“我就有点多余的想法,比较累赘,不用放在心上的。”
齐武夫点点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是傻子,隐约知道钱塘话里的意思,仔细琢磨一下,似乎自己若是用立场鲜明的法子拒绝会显得唐突又冰冷,她能主动减缓这个出入口的矛盾最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道:“后天我去次上海,大概过一星期回来,桑田会所那儿杨帆赵檀都管着,公司那里你可以远程遥控着,你这四个师兄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估计也都没大碍了,让他们去坐坐镇都没关系,当然,留一个人照看你就是了。”说着,齐武夫也没什么再吩咐的了,没说再见,走出了看护房,留下相对阴冷的房间,以及钱塘比较晦涩的脸庞。
见齐武夫这尊大佛直接离开了,四个大老爷们重新回了看护房,也都不问及齐武夫和钱塘谈了些什么东西,只是因为看到自个儿的师妹有种黯然神伤,他们的印象里,除了当初钱塘被那个男人狠狠的伤了一次看见过这神情以外,便是这一次了。
四个人相视一眼,感情自家的师妹还喜欢上齐武夫了,一个个都苦笑,虽然不知道齐武夫对于爱情的观念如何,但事实证明,钱塘没尝到什么好果子。
“我没事,你们别瞎猜。明天你们就给我出院,一个个都已经好了还要装病猫子,小心把自己的本事荒废了以后杀不了人没有饭吃。”钱塘笑了笑,还是那张苍白的脸庞,瞳孔深处有着异样的道不出缘由的感伤。
离开了北京医院,齐武夫随意找了一家面馆解决了温饱问题,一路驶往海淀区,将车停靠在清华大学里的春熙路边,一个人走在路上闲逛着,周一,大多学生上午的课居多,下午可能除了自习便是休息了。至于沐夏花的课程安排早在一次一次电话里的交谈中默记在心记的清清楚楚,一个人打算闲逛一阵,然后等到下午两点半偷偷流进她的英语教学楼里去。
两点十分,清华校园里头人满为患,齐武夫耐心的问了几个同学才知道了前往沐夏花那个教学楼的大致位置,又所幸问的一个学生同路,也因齐武夫的态度温婉,很大方的同意给齐武夫带路,虽然知道齐武夫可能不是清华大学的学生,但清华学子一向对于旁听生没有多大的排斥感,毕竟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心的好孩子,是不能打击的。
将近两点二十分便抵达教学楼的齐武夫找了一个相对不起眼的位置坐着,因为然后便随手拿出衣兜里的微型笔记本,再拿出黑色水笔装的有模有样的样子。直到沐夏花安安静静走进教室径自坐在第一排的位置,齐武夫拖着腮帮子看着这个妮子的背影。
因为过去大多是自己走在前头沐夏花走在后头,自己也没什么机会看沐夏花的背影风景,此刻琢磨打量起来确实和普通的学生不太一样,可能是在课前预习课程,沐夏花翻开相关书籍圈圈点点,嘴上念念有词却没有发出声音,在她身旁的也都是固定专座的优等生,彼此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打扰对方。可以说,整个教室里除了少部分的旁听生不知所谓,大部分的学生都进入了一个课前预习的阶段,最例外的便是齐武夫,看着沐夏花的后背有点定神,脑海里其实已经在想着其余的东西,例如后天见到黄青鸾要带点儿什么东西的琐事,也有晚上和沐夏花去吃些什么的小事。鸡毛蒜皮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就在脑海里滋生出来。
直至铃声响起,老师走进教室,放眼看了将近两百多号人的大教室,第一眼便瞧出目光没有多大焦距却是对着沐夏花看的齐武夫,而值得一提的是,他那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发现沐夏花今天穿的一件外套与齐武夫的一模一样,心里差不多有了一个谱,怀着很淡的笑意看了看似乎还不知情的当事人,朗声开口道:“上课,接下来,欢迎新来的学生。”说着,目光停留在坐在最角落的齐武夫身上,一脸微笑。
齐武夫苦笑,知道这厮已是咬着他不放。
大部分的眼球落在了齐武夫的身上,有心人或是见过齐武夫几次的人都带着些许我懂的的眼神看了看齐武夫,又看了看沐夏花,可沐夏花没有动摇,她还是径自看着自己的书籍,直到身旁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转个头看看来这是谁。
于是,在这个二人理应不该看见彼此的地方,被彼此互相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