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自认下了许多年的老人自愧不如。若是说他们想的一步棋仅仅是后五步抑或是后十步的话,那齐武夫与黄青鸾则是想着后一步的下一个棋的定位与格局。
说的难听点,全然是两个境界层面的棋手,领悟与感受到的境界各有不同。如同齐武夫终日与黄青鸾下棋,两年间除了与黄青蛇以及当初在南京在小区与一老大爷凑巧下棋的一次,其余的对手都是黄青鸾。在黄青鸾的布局熏陶下,自己对于象棋的见解远比他人要高得多。于是顺水推舟的水涨船高,两年里学来的大多都是黄青鸾那儿取来的经验,少走了不少歪路,得到的知识也都是黄青鸾嘴巴里头说出来的。所以所谓的名师出高徒一说并非空谈,只是不能同日而语罢了。
两局便下了两个多小时,已是正午时分,齐武夫与黄青鸾各自一胜一负,谁都没能占到多大便宜,齐武夫毕竟在当初离开十一连便赢了黄青鸾,期间虽然对象棋没碰过,可毕竟是如同吃饭睡觉这种随着日常沉淀下来的东西,稍微熟悉一下,便也能够回到当初的境界。
在黄青鸾的家里吃了一顿再不能平常的饭,豆腐炒青菜,青椒土豆丝,西红柿蛋汤。甚至没个荤菜搭配,却还是吃的平淡暖和。
这顿饭少有的没有说话,直到沐夏花放下碗筷准备替黄青鸾洗碗收拾的时候,黄青鸾才摆了摆手道:“快走吧,就甭费劲了,这点小活老头儿我还干的动。这人要走了,我这茶还暖着,够了。”说着,黄青鸾将一口清茶喝下嘴里,回味一番,眯着眼看着沐夏花,轻笑着对齐武夫继续道:“好好对闺女,既然要了人家,就得让她给你生娃娃。”
齐武夫与沐夏花都是脸色一顿,虽然不知道黄青鸾从何得知的,可齐武夫还是点点头,沐夏花则是娇羞的耳根红到脸颊,转身便快步走出去了。
黄青鸾哈哈大笑,齐武夫又看了黄青鸾一眼,黄青鸾挥了挥手催促着齐武夫快些离开,直至齐武夫也走出了屋子,黄青鸾起身将碗筷摆放在一起放进厨房洗漱完毕,又将抹布拧干擦干净桌子,一个人打开收音机径自听着小曲儿,闭着眼睛呈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躺在躺椅上头,透过南面的天井洒进些许阳光,洋溢在黄青鸾的胸口与脸颊上,和谐安详。
回到酒店,退了房间,彼此背上旅行包,敲了将近三分钟赵檀的房间的门,这个汉子才一脸没睡饱的打开门径自去刷牙洗脸。
沐夏花本想帮着赵檀收拾行李,却发现大多都是私人性质的内衣内裤,便愣在原地罢手不干,恰好对上齐武夫若有其实的目光,不禁撅了撅嘴少有的瞪了齐武夫一眼,生怕齐武夫把这个段子告诉了赵檀。
齐武夫轻笑,虽然不知道这妮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却是帮赵檀将那些内衣内裤放进了包里。整装待发,赵檀却是一脸苦笑的抱怨道:“哥们,我肚子饿,要不先填饱了肚子再出发?”
早有先见之明的齐武夫从包里拿出回来沿途买的肉松面包,道:“够了不?”
“够了,反正到机场不还能买吃的东西嘛。”赵檀见着有吃的顿时就乐了,背上包拿起面包便啃,在觉得嘴巴有些干的时候沐夏花递来一瓶矿泉水,给予沐夏花一个感激涕淋的目光,幸福地啃着并不昂贵的午餐。
坐回出租车,一路驶往虹桥机场,约莫两个小时,三人抵达,进了机场里头,找了一家星巴克坐下。赵檀点了双倍的卡布基诺,生怕*太少让自己犯瞌睡,沐夏花虽说多喝咖啡不少,赵檀却是道:“我答应媳妇要通短信的,不能言而无信啊。”
“那是你自讨苦吃。”沐夏花苦笑,摇了摇头,一时间有点儿不习惯。这个看习惯了的性子浮夸带点儿小流氓的家伙一下子变成一个“良家”小青年来,即便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却总少了一点儿原本的味道。
因为齐武夫与沐夏花吃过了,只有赵檀一个人点了一份三明治,对此服务员露出一脸不爽的神色,仿佛他们就点这些东西还占着偌大的座位久久不肯离去是很不知廉耻的一件事。
齐武夫相对免疫,对于这种市井草民从来没有任何反感和不爽,毕竟一个人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摆在那儿,若是为了面子而去消费一些不必要的消费,那是傻子。
赵檀边啃三明治便发短信,不亦乐乎,一脸洋溢的大男人的小幸福。沐夏花难免想着当初与齐武夫刚在一起的时候,感情他们还是平平淡淡,除了每天一条晚安的短信或是一通晚安的电话便也没多大的交集,可也这么平平淡淡风雨无阻的过来了。又想到赵檀与岳佳妮两人相隔甚远,难免有点儿不方便。
终究还是将话放在肚子里,毕竟赵檀的选择全凭着他自己,由不得外人干涉。
直至三点半,经过票检安检一系列流程坐上头等舱,关机,起飞,闭目养神。
除了恋恋不舍的赵檀外,齐武夫与沐夏花小两口安静地靠着座椅托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