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小丙面色雪白地站着,手还握在那根银椎的另一端。
她似乎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茫然的目光寻找到我。我比她吓得还厉害,里昂即将死亡的恐惧紧紧握住我的心脏,令我全身的血液都无法流动了。
然而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立即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率先反应过来,双掌齐出,毫不留情的击中小丙的肩膀。太愤怒了吗?我居然把她拍飞了出去。她的额头磕在洗手台上,登时鲜血涌出,人也昏了过去。
“里昂。”我近乎尖叫了一声。
“没死。”他扶墙站着,咳了下,大口的血溅到他前胸上,“真丢人,让你看到这狼狈样子,下回会嘲笑我的对不对?”
“哈-哈-哈。我现在就嘲笑你,除非你让自己别死。”我太紧张了,强迫自己笑出声时,声音都是扭曲的,听起来充满了恐惧。
他一手握住银椎透出他身体的部分,试图拔出来,可手掌一挨到那武器就冒出了轻烟,法力的灼烫令他根本无法用力抓住。
“帮我。”他侧过头看我,依然咬紧牙关在笑。他闪耀的金发、碧蓝的眼睛、苍白的皮肤和鲜红的血构成了我眼前全部的画面,没有人能伤得这么惨烈,却又这么华丽灿烂。
我不敢。我怕那鲜血喷涌。我怕他会死。
“这玩意儿再消耗我的生命,再晚一刻……”他喘着气,“我真的会死,那时……就……没有保护你和威廉了。”到这时候,他还不忘记威胁我。
我一咬牙,绕到他身后,用尽全部的力量才拿稳银椎的一端,然后,快速拔了出去。
里昂发出一声闷哼,手指都插入了墙体里,剧痛令他的身体不住痉挛。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向后倒,而是缓缓跪了下去。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从墙壁上延伸而下。
我手足无措了几秒,随后迅速扑到他身边,“还能走吗?”
“不管能不能,也必须走。”他说得决断,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滴到我的手上。
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管猎人协会有没有杀掉他的原计划,现在他这个样子,实在是百年难遇的动手机会。猎人协会与血族表面上的虚假和平,根本经不起这点诱惑。再看小丙,连专门对付吸血鬼的法器都带了,难保协会中的人没有。
“我去叫你的保镖。”我衡量一下我们二人的体型差距,站了起来。
“不行。他们是普通人类,我找来装装样子的。”他拦住我,看起来愈发虚弱,“我只能靠你。”
我?我愣了!我们是对立的啊。就算暂时蹲在同一个战壕中,也不能彼此信任到这个地步。好吧,因为彼此的利益,我们不得不紧紧相连,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把他平安带出去,不受到袭击,也不被不相关人等看到?
“快点做决定,亲爱的,不然你就真的只能和干尸在一起了。”他的手按在伤口上,身上的衣服全被血浸透了似的,样子看起来相当糟糕,大概只是凭意志在强撑了。
我转身又一捧冷水泼到自己脸上,脑子清醒后,立即开始行动。先是以最快的速度,用止血和封息符封住了他的伤口和气息,然后把自己的伤也胡乱处理了一下,最后才拼上小命把他架在自己的肩上。想了想,又把隐形符用了。
“去哪儿?”他都快死了还这么镇定,一定想好了去处。
我们不可能回到哈德斯岛上,他伤这么重,肯定坚持不住,必须就近找个地方疗伤。至少,他必须沉睡。而我,体力和法力消耗太大,这些符咒都是虚空而画面的,顶不了多长时间。
最好,还不要经过大厅。宴会来宾尽管看起来都很正常,但谁知道他们的真面目呢?万一我的伎俩被发现怎么办?里昂现在这状况,绝对不能冒险。就好像梅耶,他绝对想不到在卫生间里发生了猎人、吸血鬼、东方道士大乱斗。
果然,里昂想也没想就说,“这家饭店的所在,原来是当地土著的陵墓群。”
妈的外国人真是生冷不忌,哪有把饭店建在坟场上的,怪不得风水不好,办个慈善晚宴都发生了流血事件,以后再也不到这里来了。
我腹诽着,嘴上却问,“你知道地下入口?”
里昂费力的点点头,“刘易斯一度怕我找到他,曾经跑到这里来沉睡。”
“那走。”我咬咬牙,半扶半抱着他,离开卫生间。
那曾经的结界很牢固,此地的一场大战没有惊动任何人,我听着大厅内的喧闹和音乐声传来,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模糊着、虚弱着。也幸好走廊中空荡荡的,我们才得以顺利离开,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最后从一道隐形门中离开,进入一个巨大的墓室。
这间墓室并没有深入地下多少,也不知哪里与外界通着气,不仅室内有微风流动的感觉,而且隐约有光线。虽然昏暗无比,但当我适应并以法术明目后,立即看到几具尸骸和一些破碎的殡葬物在左近,角落里还有一个巨大的石棺。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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