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得起你身上的军装,对得起你炎黄子孙的身份吗?”越来越激动的他,把唾沫星子喷了人家一脸儿不自知。
这位年轻的军官嗫喏着,但正气凛然,挺起脖子说道:“海军是高贵的军种,海军的精神是绅士般的精神,我们的舰炮是用来光明正大击沉对手的军舰的,即便死于海战,也不要跟荷兰人、日本人那样的禽兽一样。”
有几人站起来怒喝道:“去你娘的高贵与绅士,你跟着那个叫做施佩的德国教官学坏了脑子不成,我们是学着孙子兵法长大的,兵不厌诈知道吗?不要学那些死板的德国人,就连英国人,我们的李总理都说他们是假绅士,迟早要撕下他们的遮羞布。”
邓聪宝连忙喝道:“住嘴,粟楷,都是同事袍泽,不可出言侮辱。”
那个叫粟楷的军官悻悻坐下,一边还嘟囔着道:“绅士,绅士个鸟啊。”
罗志林冷笑道:“我看有些人没有体会到南洋华人受土著祸乱之苦,不是我们南洋土生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年轻军官连忙争辩道:“不,我没有,我也是福建人,是北洋后代。”
“哟,说你喘你还胖上了,北洋后人怎么啦?看看我兰芳海军的战绩,这世界谁的舰大,谁的炮利,谁便说话响亮。这道理列强懂,日本人懂,就连沉在黄海底的北洋先烈也懂,为何你这嘴上没毛的小兔崽子就不懂呢?”
邓聪宝挥手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了,莫伤了和气。列强历来靠着巨舰大炮说话,打了再跟你讲公理。那时北洋长崎事件未尝没有闹上一闹借机将日本海军先弄死在摇篮里的心思,琅威利当时也制定了先发制人对日宣战的计划,可惜没能实现。我们读书做人,的确不能死板,莫要僵化,当随机应变。李总理多次提倡新儒学,正是基于这个道理。老祖宗的东西被我们丢掉的太多了,也被我们曲解的太多了。”
“报,总理来电。”通讯兵一接到坤甸发来的电报,立即跑来报信。
“快,快念。”一向老成稳重的邓聪宝有些激动,所有人都急于知道李秉衡的态度,很有可能会是一次兰芳海军的思想境界上的挑战。
“若复我汉唐雄风,当内圣外王,当以恩报恩,以直报怨,直抒胸臆,但求通达。况爪哇人与我华人之纠结,当报之以直,非大变化不足改换历史。军舰火炮乃为国家与人民而生,为国家与人民而放。全权在汝等之手,其他,我一力担之。”通讯兵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向温和仁慈的总理竟然刚烈至此。
“万岁!”几名南洋后人高兴的几乎发狂,其他人也都是激动万分,没有其他语言,此时只有思想通达后的畅快。
“以直报怨,直抒胸臆。莫学酸儒,莫读死书。这是我辈国学大家、思想大家洪易先生的至理名言,果然不虚。”
“当次乱世,以德抱怨,乃腐儒所为,假道学假慈悲。行非常事,立非常国。”
而陈更新则早就将这些至理名言发挥的淋漓尽致。逃入火山峡谷的那一千多土著武装完全被堵在里面,囤积了一年多的炸药被拿出来许多,将几个大豁口炸塌,堵的密不通风。对方犹如风箱中的老鼠,想要出来,难如登天。
不幸的是,几次大爆炸的巨大震荡力突然使得其中一个火山口喷发岩浆,并且形成岩浆流与滚石流,将一千多人当场掩埋,连渣都没有剩下。
可怜的安保人员与游击队还在各个险要出口苦苦等待,却不料对方已经“爽约”放了他们一个大大的鸽子,集体被真主安拉以终极大魔咒“乾坤大挪移”召唤而去。
逃窜至乡间的土著暴民们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群情激愤的华人们拿着武器到处搜索他们,一旦发现那是锅铲与粪叉齐飞,连老年的阿婆都要用菜刀上去砍上几刀才能泄愤。在过去的岁月中,华人已经积蓄了强大的怨念,不好好的发泄一回实在是对不起如今大好形势。
泗水各处的战斗已经基本平息,剩下的就是搜捕小股暴民,以防他们继续为患。而对这次暴乱中涉及的土著部族,对付他们的方案也正在策划中。没有人能够逃脱惩罚,如果说在这之前华人只能被杀被抢后依然忍气吞声,但这些已经以去不复返了。李秉衡对爪哇的策略很坚决也很强力,没有任何人能够反对,因为这是关于解决爪哇问题的最佳方案。
华人与爪哇土人的仇恨实在太深了,深到无法化解,深到必须靠着全民族之战才能解决,无论是哪一方获得胜利,失败者都将无比悲惨。
暴乱的平息不代表仇恨的结束,反而更加深刻,当然,这一次的报复与惩罚还没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