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睁着不开眼。”看官,这人因为腹中饥饿,才进铺内打尖,偏偏的跑堂的瞧不起他,他就一肚子气,有心要望跑堂生气,心中想着他又不值,满肚内成心要斗气;他见施公把他要的饼,留下了一张,他又见老爷那种相貌儿,很无人样,他心中就有好些不悦。方才说的这些话,何尝是冲跑堂的说呢?
正是冲着这边桌上说呢!忠良本是一位文官,又是人臣极品,自尊自贵,宽宏大量,还恕的过去。象黄天霸、关小西他二人如何忍耐?听见那人说些闲话,你看我,我看你,互相观望,窃窥大人之意,但见施公总不动气,只管自己吃饭,二人只得权且忍耐。
猛见那人眼望堂倌复又开言说:“你这是怎么样呢?”堂倌回说:“少不得给爷另烙张讲。我本来错了,望爷爷宽容,不然另要点别的吃。在下情愿候了爷吃。”那么他更动了怒咧!
站起身来,用手一指说:“你满口胡言。太爷有钱才进铺吃饭,什么要你候?打谅太爷无钱。”说着话将银拿出说:“这银子全给烙饼。”将银往桌上一摔,说:“可恨堂倌瞧不起人。给我烙出来,摆开凉着;零碎吃点心。”那人越说越气,往堂倌脸上打了一巴掌,口鼻鲜血直流,只听叭的一声,堂倌咕咚倒在地下。掌柜的过来满脸赔笑说:“我的伙计错了,望爷抬带一二。
爷照顾我一文钱,你就是我的财神爷来了。”说着屈腰打了一躬。那人一见哈哈大笑说:“掌柜的,你家伙计我倒不恼,我只恼那个人吃现成的。既知道吃讲,不会要吗?算是学吃学穿。”施公闻听此话,眼望小西、天霸说:“二位伙计,你们听听,那边那人分明是说你我呢!”天霸要去问他去,施公未曾答言。小西先就立起身来,眼望那人说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此乃天子脚下,若讲豪横不成?管教你吃苦,不服就咱俩试试,打完了,给你个地方。”那人闻听说道:“来来来!咱俩出铺去较置较量。”说罢一齐跳出铺去,就动开了手咧!看官,那人也是江湖中一条好汉,他却不在绿林里,前已表过,也不掇门挖洞,也不偷猫盗狗,却在水中凿船。皆因此条河路中,常时有船行走,他探得有什么上任的大官在某处上船,他好在后跟随,得便下手。因打尖过卖瞧不起他,他是一肚子没好气。这些闲话暂且不表。且说天霸又站在铺门口高埠之处观看,但见两个人打了个难解难分,竟不见输赢。豪杰心中暗想说:“这个人使的拳脚全是我家的门路,那是打哪里来的呢?从未见过这么一个人。”好汉惦记着老爷,复又进铺,看了看旁边的人,俱各出铺瞧热闹去了。忠良见好汉来至跟前,低言问说:“小西胜败如何!”天霸说:“大人只管用饭。
小西若是不能取胜,大略也不能吃亏。”贤臣说:“你还出去瞧瞧,要不然,给他们和解了罢。”天霸说:“大人只管放心,那人进铺子的时节,我瞧着他就有些眼岔,皆因他长了个贼样式。就是小西不能取胜,我还要并力擒拿,要问他的姓甚名谁,家乡住处?”贤臣点头。天霸转身出去,来到饭铺门口,留神观看。但见二人在十字街前,还是争斗。此乃是通衢大道,登时聚了人山人海,如上庙一般,拥挤的铺门风雨不透。
掌柜的说:“合该今朝倒运,这买卖还怎么作?众位爷们劝劝,只当行好。”来瞧的人们,个个相视,不敢上前。且不言铺门口争斗之事。再说计全奉大人之命,回京叫施孝去,登时进了齐化门,来到施侯爷府门前下马,望着门上之人说了一遍。门公闻听,入内回禀了太老爷。这太老爷叫施孝说:“你二老爷叫你有事,就同来人前去。”施孝答应,连忙备马,二人门外搬鞍,登时出了朝阳门,顺着大路,竟扑八里桥而来。不知计全怎么认识那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