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养他的,”江问玉决然道“我忘不了临死前他看我那冷冰冰的目光,也忘不了那十七年他对我的伤害。”
有的事情,即便是张建国也是不清楚的,在张建国看来,江问玉小小年纪就要煮饭、打扫卫生、洗全家人的衣服就已经是很可怜了,可更可怜的事张建国却是不清楚的。
江顺爱喝酒,但酒量又不行,喝醉了就爱折磨人,可偏偏喝醉了的江顺又保持了一点清醒,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
不舍得折磨自己的继妻、小女儿,也不愿意折磨被他试做养老送终人的继子,江顺只能折磨大女儿江问玉了。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酒后家暴的事,以免别人说他虐待亡妻所出的女儿,江顺折磨人不会动手打人,而是用绳子绑住江问玉的手脚、用抹布堵住江问玉的嘴,再拿缝衣针在江问玉身上胡乱的扎着。
有几次不小心扎到动脉血流不止,江顺也只是随意的用块布给绑住血口,有时候李秋荷都会看不过去想办法哄江顺先睡觉。
只是人到底是自私的,江顺心气不顺总得找个人发泄,李秋荷要保全自己和儿女,那只能牺牲江问玉了。
李秋荷到底不是太心狠的,正是因为这个,李秋荷对江问玉不会很好,但也不会虐待,只是冷待而已。
好在江顺喝醉酒的次数不会太多,一个月也不过是那么一次,有时候甚至两三个月才喝醉一次,再加上扎得多了就有了经验,后来江顺用针扎江问玉的时候都是找肉厚的地方扎。
碍于江顺的威胁,江问玉并不敢将这些事传出去,只能一直默默的忍着,忍不住的时候甚至有离家出走的打算,只是没有钱、没有身份证,她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那时候的江问玉也不知道可以去告江顺虐待,即便知道怕是也不敢吧,女儿把亲身父亲告上法庭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不孝的。
这些天江问玉没有想这些,可张建国的话却让她很难不去想起这些痛苦的回忆,她知道张建国是因为不知道这些事才劝她的,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就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
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张建国发火,江问玉果断的起身冲着张建国道:
“爷爷,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出去玩吧。”
说完,江问玉不等张建国回话便飘到了阳台门边,毫不犹豫的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其实江问玉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现在心情很是混乱,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江顺的事了,可现在才发现到底是意难平。
江顺虽然不是作恶多端,可虐待亲身女儿,到了地府却没有接收任何的惩罚,甚至还会比张爷爷早几年投胎转世,这让她很是不甘心。
若说昨天严学义要去动江顺的档案江问玉不高兴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江问玉也清楚,即便是鬼差的管理者,严学义也没有权利去变更那些东西。
为了自己痛恨的鬼给严学义带来麻烦,江问玉是不愿意的,因为一直以来严学义虽然有些不着调,却是真护着手下的鬼差的。
江问玉忽然想起这些天一直困扰着她的事,要想让爷爷不再担心自己,还是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既然凤清云不来找她,那换她去找凤清云也是一样的。
急速的飘到了十八层地狱,江问玉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走到副总管办公室的时候,却被一个鬼差拦了下来,那鬼差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副总管不在。”
不在么,江问玉有些惊讶、也有点不死心,便开口问道:
“请问他什么会来上班?”
“不知道,”那鬼差木着脸回答“他已经几天没来了。”
说完,那鬼差也不再理江问玉,径自飘开了。
江问玉便有些茫然了,凤清云现在住在哪里她是不清楚的,即便是前段时间两人和好了凤清云陪她出任务,她也没想过要去问凤清云住哪。
再说,即便是知道凤清云的住处,江问玉只怕也是不敢去找的,江问玉怕找了过去,却发现凤清云忙着陪心上鬼而没空理她。
轻轻的叹了口气,江问玉转身飘出了十八层地狱,双腿不受控制般移到了几年前凤清云教她修炼的那块空地,江问玉盘腿坐了下来开始吸收起浓郁的冥气。
几年前,江问玉害怕独自在这里修炼,凤清云虽然不耐烦却还是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几年后,江问玉还是有些害怕,可陪着的那只鬼却不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