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灵风道人却没有理他,只是惨然而笑,面上神情更加决然,只听一声拂袖,老道并指如剑,催化出一道指剑来,灵力迫人,汹涌澎湃,直欲择人而噬,映衬着老道苍凉的脸庞,仿佛有些狰狞。
“没想到原来在你心中,为兄只是一个卑鄙之徒,也罢!也罢!你我往日情义,今日一刀两断!”
铿锵之话语,再无半分犹豫。随之而起的一道亮光,撕破了这片沉默,凌空在灵风道人的道袍下摆处横扫而过,锐声难平,良久方息。狂风中,留下的是横隔在两个人中间,是一截随风飘卷的割袍。
那老者看着眼前的灵风道人,仿佛也为之神态怔了片刻,随之厉声大笑,“灵风啊灵风,到今时今日,你又何必再装好人,当日你在师尊面前痛斥我沉溺魔道,好啊,你说我是魔,那我莫乘云,则为魔好了!我是迷了途,可你又能告诉我,什么才是正路么?世上又有什么地方能让我知返!”
灵风道人冷眼相看,淡淡道:“你偷学本门禁忌,是为不义,为炼魔宝以不惜以活人之魂生祭,更是犯了我正道的大忌,你这般背弃正道,又有什么好说的。“
“正道?什么才是正道,你的道便是正道么?凭什么你能继承那个老不死的衣钵,成为一门之长,我就要被禁一身道行,在外面活得像一条疯狗!我呸!”
老者脸色忿恨,仰首看天,大声唾弃道。
灵风道人怒声喝道:“执迷不悔!师父一生看人极准,他老人家临终前说你天生聪慧,本性却野性难驯,若不加以管束,好好引你入正途,他日必成大患,当初的我出于一时恻隐,放你一马,终究是铸成大错,师父在上,今日便让不肖弟子柳灵风,为本门清理门户!”
老者长笑一声,满是轻蔑之意,只见他念念有词,将手一指,便有数道乌光从他衣袖窜出,腾腾亮起,煞气迫人,冷然道:“废话少说,你我既已恩断义绝,这数百年来的恩怨,便在今日做一个了断!别以为你灵风道行了得,就可以杀的了我!”
话音刚落,只见他怪目一瞪,那数道乌光便骤然腾起无数秽气,如冥河之水,滚滚而来,朝灵风道人袭卷而去。
灵风道人看到这些攻来的诡异手段,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仿佛作了什么重大抉择一般,深深呼吸一口气,右手处默掐灵诀,便见幽幽赤光亮起,一柄三寸有余的飞剑从他掌心间祭出,只在一刹那间,火光乍现,如纯阳之玉,凌空而生,四周忽而变得热浪迫人。
那小小的火红飞剑在灵风手中轻颤一声,只见老道手掌一翻,须发皆飘,面容严峻,左右手成剑指,随着法诀一划,一股巨大的纯火之焰,霍然随那飞剑离体而出,就是狂啸的火龙,在半空之中似缓实急,向袭来的那几道乌光湮没而去。
“嘶…”
只在一声烈火奔腾的呼啸声中,那几道鬼气森森滚滚的乌光,在灵风道人这一剑之下,竟是硬生生地被迫停在半空中,那些黑气便如遇上了天敌人一般,各种狰狞巨兽的影子从中隐隐现出,嘶吼连连,化作片片青烟,最终消弭在那纯火烈焰之中,而那几道乌光,这时也终于现出了本来的面目,看去竟是几支上面刻满不知名古老咒印的旗子。
在火浪翻涌声中,那个一柄显得不起眼的小小飞剑,化成疾光,刺在那几面旗子的玄色漆面上,僵持数刻,竟是硬生生穿了进去,仿佛把那旗面灼烧出一个小洞来。
那老者见状不妙,惊呼一声,大有痛惜之意,慌忙召回了那几面旗子,见那把赤红小剑随之迎面飞来,更是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之色,慌忙双手抬起,虚空抱球,画出一个道家图诀来,顷刻之间那图案便凌空发光,状如猛虎,一声惊天虎啸,从中咆哮而出。一声轻响,继而大震,灵风道人的飞剑便撞上了那个虎形图诀,老者脸色当场一白,一股鲜血便冲口中喷出,但重击之下,立刻向后退了数丈之远,只消片刻,那个图诀已然变得支离破碎,看得出受力之巨,是何等的惊人。
“好!好!好!没想那个老不死居然没有把「三阳一煞剑」带进棺材里,反而把它传了给你!”
老者稍稍喘息数口,死死地盯着飞回到灵风道人指尖上的那柄纯红飞剑,一双眼睛顿时红了,冒出狂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