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母比了比桌上的糕点让苏沉吃,苏沉推辞不过,只拿了一块乌梅糕,又听崔母道:“京中最近不安稳,瓜子人才来,要是小心才是。”
苏沉腼腆的点头,“我刚来,待在家中不出门,想来是没什么干系的。”
崔母听她这样说,忍不住笑了,挪了挪身,示意她靠近些,苏沉听话的靠了过去。崔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好孩子,前些日子大病了,近来倒是好许多,也难为你一直陪着我。”
苏沉自是笑,道:“也不拘这些,奶奶说让我把崔奶奶当自己亲奶奶来着。”崔母听罢嘴角弯了弯,道:“听凭你乱说,只是我们两府到底不同寻常,你便是把我当做亲奶奶我也当得。”
说完,眯了眯眼,又道:“等你回了府你娘自会与你说,但我也少不得提点一下,”她一手将马车上左边的帘子拉开了,左边车窗窗框上面插着一排排斜向下的竹片,看得到外景,外头却看不进来,“你瞧外头。”她道。
苏沉依言探头过去,只见外面车队不远处排着长长的人龙,担着菜的,挑着布匹丝线的,抱着孩子或是只背着小包袱的人拢在一处等过城门检,那一望无边的长队看得她心中直打颤。
的确是很有几分过年时京沪穗火车站的味道。
崔母也不关帘子,直接道:“平日里虽是要临检,却哪里会这么严。虽然真珠姬贵为成郡王之女,王家小儿出生在襄敏公府上,但是若是不见了,也绝难找到。亲王显贵的孩子,又是在这个时候,若说是没缘由的被人掳走拐走,是没人信的。”
她停了一停,又道:“现下京内两派正斗得厉害,你爹爹虽是不站队,究竟难说结果如何,你正是初来,便先不要去别人家受约才是,若有相熟的人家邀请相聚也得细细考究了,如若出了什么事,你再悔也无用。”崔母语调厌恶的道:“才多久没回来,京内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拿人小孩作筏子!”她眼神怜爱的转向苏沉,“好歹也过了这一段,过些日子让你哥哥和然哥儿带出去逛夜市,也算是散散心。”
苏沉因不知道究竟成郡王襄敏公是谁,所以只答应了,然并未清楚此事牵涉之重之广。心中却是对京中居然也有拐掳小孩的情况暗自惊骇,而况听闻那真珠姬郡主已年过十三,这回被掳了去,在这个时代名节已是全毁,就算救了回来,一生也被难免误了。
她隐隐听出崔母话语里的意味来,也震悚异常,两派党争竟已祸及家人得如此猖狂,京中到底乱成了什么样子。心下想着,面上不由就露了两分颜色,崔母见她如此,安慰道:“你爹爹是个聪明的,怎么也不会委屈了你,其他人想是不会乱动手,你只好好在家中休整几月,闹得这般离谱,必是有人要来管的,过了这日子就好了。”
说话间车身微晃,终于过了城门慢慢前行了。
汴京自五代梁朝起便为都城,晋、汉、周三朝均在此沿为都城,这时商业已经很发达,宋朝定都开封后漕运畅通无阻,“首承大河,漕引江湖,利尽南海,半天下之财赋,并川泽之百货,悉由此路而进。”,开封已一跃成为全国的政治经济中心。
崔府的车队由南薰门入,一路上经过太学、朱雀门,本来还会路过相国寺,但因为太多人,崔母又特地嘱咐不可与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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