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就一瘸一拐的跨了进来,他同孙嬷嬷打了个招呼,见何苏沉左手抱着本书半靠在椅子上,于是沉声道:“妹妹还好么?要不要紧?”
苏沉转过头,见是何苏释,便笑着举举自己都没眼睛看的右手,道:“你说要紧不要紧?”
何苏释也笑了,“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苏沉没好气的回道:“……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也会背!”
孙嬷嬷见他们两兄妹似是有话说,退了下去,几个丫头也跟着走了。苏沉等房里没了人,把手中的书一甩,急切的问道:“昨天你追到后面怎么了?找出那个人是谁了么?下落在哪里?你的腿怎么回事?”
“先别急,我慢慢说。”何苏释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早知道我当初就该去上军校才是。”他半开玩笑半含酸的道,“上军校文武兼修,想来在这里也方便许多。”
苏沉鼓了他一眼,坐好了听他细说。
其实何苏释长跑短跑能力都不弱,但是头天晚上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跟着背影和推测一路而去。越走越近着火处,终于在到了西厢的时候找不到人了。
他也是倒霉,似乎觉得看到了个相似的,想冲上去瞧仔细点,谁知巧的是一根横梁搭下来,撞到什么东西拐了个折,巧巧的倒在他前方。何苏释反应过快,反应过快的下场就是速度收脚,结果悲剧的没站稳摔倒了。
“肯定不是粉碎性骨折。”何苏释正经的道。
苏沉忍了笑,道:“所以你没抓到人?所以他跑掉了?”
何苏释放下茶杯,道:“他很熟悉这个这个地方。比我熟。”
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来人比何苏释还熟,有几个可能。何苏释刚来没多久,不太熟是正常的,然而如果来人比他这个主人还熟,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他对何府很熟,常常出入。
一个是,他的功课做得很好。一个将要出入的宅院的地形记得清清楚楚,又把握住最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还把握住大宴完毕没多久,大家都疲惫不已的时机来的人,再加上原因不明身份不明意图不明。确实让人够呛的。
这个人,即使是很强,也必须有一个很熟悉何府的人帮着。
何苏释又道:“他有接应的人。”他斟酌着说道:“西厢的大火,潜火队的人来看了,是加了焦油浇在房屋上烧的。”他叹了口气,“还好没人受伤,虽然几乎把一大排院落都烧掉了。”
苏沉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她咬牙道:“这里是何子远的府第。隔壁有一个爵爷,一个尚书,还有一个枢密使的老母,那些人疯了么?!”
何苏释苦笑:“何子远和吴氏出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苏沉惊愕的看着他,他继续道:“大概明后天这样就会有旨意下来,宋徽宗应该是知道原因的,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还扯到了崔适然,还扯到了隔壁的爵爷,想必,是拖不了了。”他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忙拉过苏沉的手心凑到面前去看,闭眼道:“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苏沉拖长尾音惨然的道:“你以为是谁害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何苏释急着要她找各类茶叶的分布地点,她也不至于半夜了还在书房里呆着,如果不是她在书房里呆着,最多也不过是书房次日乱成一团,她又何曾会全身是伤?她眯着眼睛,道:“我听孙嬷嬷说何苏沉小时候偷偷去书房里面偷她大伯的奏折?这是怎么回事?”
何苏释讶然,挪了挪坐姿,道:“她怎么还记得?”
苏沉立刻明白了,一脚踢过去,“你让她去的?我就说,一个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跑去她大伯的书房偷看奏折!你也忒坏了!自己不去,用自己妹妹去!”
何苏释小心翼翼的躲过一点,也不敢多躲,摸着鼻子道:“我也不想啊,总该知道些时事吧?那时候我还没进州学,家里的老师也不肯说些什么评论政治的东西,我如果去书房,被抓住了肯定没有一个小女孩去被抓住那么好说话,你后来不是没被怎么样么?顶多就是挨嬷嬷骂了一顿。”
“所以你就让何苏沉偷出来?!”苏沉咬牙切齿的道,“你知不知道孙嬷嬷死死记住这些事情了?以后如果我日子不好过,她天天唠叨,你看我不拖你下水!”
何苏释一副於我心有戚戚焉的模样,道:“原来,你也知道唠叨对一个正常人格的巨大杀伤力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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