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一双精睿的眼眸直逼溯取。
溯取陪着笑,心头暗暗发誓,有生之年必夺王位。
经此一役,乌孙居民对这个性骁武、多英略的新君王更加拥戴,民心终于定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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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平定之后,华珍首次来到元烈所属的王帐。
此时两名侍女正为元烈宽衣上药。
元烈一见华珍,心头再次涌上炽热的情感,当下即挥手示意女侍们退下。
待女侍退出营帐外,华珍走近元烈,这才真正瞧清他身上的伤势。
在他胸前以及肩上有多起创伤,虽不至见骨,却也不容小觑。
华珍拾起侍女搁置在地上的金创药,没有犹豫,细细地为元烈伤处抹上膏药。
这是她为人妻子的基本责任,她这么告诉自己。
起初,两人沉默无语。但渐渐地,华珍在他无言的凝视下心慌起来,一双葱白的柔 荑微微地轻颤。
“你在怕什么?”元烈冷不防地抓住她微颤的小手。“受伤的人是我,不是你!” 俊颜似笑非笑地,有种捉摸不定的危险特质,令人移不开目光。
华珍迎着他深邃如宝石的绿眸,不由得脱口道:“你伤得不轻。”她不得不承认, 好几次,当他危急时,她的心也缩得紧紧地,为他担心。
“可是我赢了。”绿眸闪着熠熠光彩。
“也成了乌孙臣民心目中的英雄。”她从没想过,在他狂肆的性情下,有如此过人 的智能及勇气。
华珍抽回自己的手,再度重复着上药的动作。惟有如此,才能稍稍减缓她在两人独 处时的心慌。
元烈直盯住她,蓦然伸手勾起她低垂的小脸,对上她漆黑的水瞳。每当他注视这一 双眼时,心中总会掠过无法言喻的悸动,仿佛在很久之前曾见过这样的眼神。
“为什么不走?”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出乎意料地低嗄。
“我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华珍很快的回答。
“就这样?”绿眸暗了下来,炽热的心掠过一丝不甘。
这不是他要的答覆!
华珍无言,即使是她自己也不明白当时心境的转折是为了什么。
思索片刻之后,她轻轻地开口道:“王上好好保重身子,华珍先行告退。”她搁下 药罐,转身就走。
“别走!”话起的同一瞬,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华珍扯回。
“我要你!”元烈将她紧紧锁在铁臂之中,灼热的唇刻不容缓地压上她的,贪恋地 狂吻起来。
这一吻让华珍的记忆回到先前的那一夜。
虽然他并未强要她,却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痕迹。
元烈的欲望强烈得令他全身疼痛了起来,他抱起华珍来到床毡前,一双大手熟练而 急切地扯开她的衣衫。
“不,不要逼我!”华珍挣扎着低喊。
下一瞬,他将她压在床毡上,薄怒地开口:“逼?服侍丈夫是你为人妻的本分,难 道中原女人不是这样?”
一句话令华珍顿然哑口无言。
他的确是她的夫君,只是她害怕,怕自己在服侍他之后,在他厌倦了她之后,又将 她赠予旁人。她不愿成为王公贵族间的玩物啊!
“别逼我”她不由自主地祈求。
“要试试吗?你的身子或许不觉得这算逼迫。”
在华珍尚不及会意之时,他已低头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印下一连串缠绵的热吻,每一 下都摧人心志,让她在逐渐高升的情欲里挣扎。
“不要再抗拒我,华珍。”元烈抬起头,熠熠绿眸里刻着不自知的深情。
为什么?他眼底像是对她有着无尽情意。
会不会有朝一日,两人之间可以容许有真情?
这道思绪刚闪过,华珍心头倏然一惊。
她这是在渴望他的感情吗?还是她想长久地留在乌孙呢?
想起故乡的亲人,华珍无依靠的心痛了起来。陌生的异域、不定的夫妻关系,她真 的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见她无言地淌着泪,元烈心口隐隐痛了起来。
除却情欲,两人之间竟只剩下陌生与痛苦!
头一遭,他对女人产生了如此复杂的心绪。
“你要什么呢?只要我能,一定为你做到。”他开口。
华珍瞧住他,终于道:“未来不可期。”
元烈的心有些苦涩。“倘若你不试着把心敞开,又怎么知道此地不适合你,又怎么 知道你不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呢?”他坐起身,绿眸中的激烈爱欲悄然隐没。
倘若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那么他大可宠幸其它女人,毋需在这里天人交战、苦苦 挣扎。
可是,他心底始终有一道声音,那个声音告诉他,他要的是她的心!
然而,女人心,海底针呵!
深深地看过她一回之后,元烈开口:“你回去吧!”
华珍一怔,随即起身和衣离去。
走出王帐,冷风迎面吹来,如玉上前为她披衣。
看来,已入深秋,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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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营的一路上,主仆二人沉默着,而元烈适才那一番话却始终在华珍心底盘踞, 久久不忘思索数日之后,这一天,华珍唤来如玉。
“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该学习此地的语言?”到西域近半年了,华珍的心境始终是封 闭的,未曾想过进一步融入这里的生活,总以为可以再回故里。
在回乡的希望落空之后,她悲愁而绝望,但是日子仍要继续过下去,她决定试着沉 淀心里的愁悒,学习突破生活的瓶颈,在这一片异地寻着生存下去的勇气。
语言是融入此地的基底,亦是与人沟通的首要方式,也许只是也许,有朝一日 ,她可以改变此地的乖异风俗,为自己创造出一片天地。
如玉闻言,不知该欢喜还是难过。公主是不是已经有无尽期留在西域的打算?
“倘若要学此地语言,公主是否要请驸马教授?”如玉问道。
华珍沉思片刻“不,他身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只怕无暇教导我们。”
“公主是想”
“嗯!我想请图伦教咱们乌孙国的语文。”
“公主,如玉也可以同公主一块学习吗?”
“傻瓜!那是自然,毕竟你不也是留在这儿吗?”如玉是她的贴身丫鬟,却心甘情 愿伴她到乌孙和亲,她怎能不更疼惜她!
“如玉谢谢公主!”她含泪跪了下来。打小,她就很羡慕可以读书识字的人,但身 为奴籍,世代须为奴为婢,永不得翻身。
如今,仿佛做梦一般,她竟然可以学读书写字了,怎不教她雀跃万分。
“别谢我,如玉,是本宫该谢谢你才是!”华珍伸手扶起如玉。“咱们到图伦大人 那里去一趟吧!”她接口道。
“嗯!”如玉为华珍揭开帐帘,两人相偕而去。不多时,两人来到图伦所居的藩地 。
在乌孙,图伦虽非王公贵族,却也凭一己之力成为高官,在他的属地里亦是奴仆成 群,拥有的马匹更多达四千多匹。
对王妃的驾临,图伦甚觉意外。印象中,这个中原女人几乎是不踏出营帐的,反倒 是她的丫鬟如玉偶尔与他有打照面的机会。
瞧着娇美的如玉,图伦更不由得多瞧上几眼。
这一切均落在华珍眼底,她不由得发出淡淡的微笑。图伦有一半血统为汉人,乌发 黑眸,面目深刻端正、英气十足,至今尚未有妻室。也许她瞧了瞧如玉。世上的事 没个准儿的。
“不知王妃今日驾临有何吩咐?”图伦恭谨地问道。
“今日来,是有求于右大将军。”
图伦怔了怔,仍回道:“只要微臣能力所及,必定办到。”
华珍浅浅一笑。“那好,就请你教教咱们主仆二人乌孙的语文吧!”
“这”“怎么?有困难?”
“王上知道这件事吗?”
“我并未对他提起。”华珍如实道。
图伦沉默半晌,回道:“微臣只怕无能为力。”
“为什么?”一旁的如玉忍不住忿忿地问道。这个人居然敢拒绝公主,分明是藐视 她主仆二人,可恶!“因为他未曾得到本王的同意。”随着这低沉含威的嗓音,元烈走 入帐中。
华珍微微吃惊,随即福身行礼。
元烈盯住她,半晌无语。
适才,他见她离帐,就一路尾随来到图伦帐外。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薄怒地开口。
华珍凝定心神,回道:“王上日理万机,只怕——”
“住口!”元烈拧起眉,不悦地开口:“你就这么痛恨和我在一起?”
华珍顿时哑口无言。她确实借故推托,她确实不想时时与他同处一室,因为她害怕 自己会忍不住喜欢上这个卓尔不凡的王者,害怕有朝一日当他厌倦自己的时候,还必须 收拾破碎的心。
元烈见她无言以对,当下愤而转身离去。
华珍不由得跟了出去。
“公主”
“别去!”图伦唤住如玉。“我相信他们需要独处。”
“可是”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图伦柔声道。
如玉盯住他,不知怎地竟心跳加速起来。她是不是犯病了?
天!好象愈来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