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讲说了发现的过程。
原来,四月下旬,各村把筐都存放到那个大库房以后,库房门钥匙还由郝大柱拿着。虽说郝大柱没有直接看管责任,但他还是会过个三两天进去看看,看看有无异常。五月五日那天晚上下雨,郝大柱还专门起来几次,冒雨去查看,见没有漏雨的地方,才安心去睡。在第二天又特意去看了一下,也只发现有一小块渗雨,渗露的地方非常小,下面地上也没有放筐,他就彻底放了心。两天后雨停了,更不涉及漏水的事,就没去看。谁知道今天早上去例行查看,就见好多筐都变了色,这才赶紧到乡里来报告,没找到秦明生,就直接到了乡长办公室。
……
不多时,到了那个院子门口。郝大柱下车开门,汽车开了进去。
从汽车上下来,郝大柱也正好打开了库房门。
顿时,一股浓重的霉味直扑鼻管。
稍微等了一下,李晓禾三人才走了进去。眼睛已经适应了强暗光线变化,入眼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场景。
在四月二十八日那天存在的时候,所有筐都是白刷刷的,这才不到两周的时间,好多已经变的灰乎乎的,有的则是长了好多深色斑点。
绕着整个屋子转了一圈,李晓禾来在东南角放筐的地方,端详着这些白条筐。他发现,有好多筐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霉变,但也有的筐依然雪白如新。这些仍然雪白的筐有大有小,也有中号,不但颜色没变,也没有变形。
离开这块区域,李晓禾又到那几堆放筐的地方看了,几乎每堆都有这种情况,都会有长斑或变灰的,也会有一点不变色的。这些不变色的筐并非单独存放,而是和其它存放的发霉筐串成一串,有的都还是挨着放到地上。
为什么?怎么办?看着这种情形,李晓禾脑中划上了问号。
在屋里转了几圈后,秦明生蹲在地上,右手来回抓着头发,抱怨起来:“唉,都怪我呀,村里说没地方放,我就想着给他们找地方,谁知这些筐都成了这样。要是不管他们就好了,直接由村里存放,哪有这回事?现在这一多半都白了,我可怎么跟村里交待,跟村民交待呀?”
本就有些烦躁,再被秦明生这么一嘟囔,李晓禾忍不住来了火,转头嚷了一嗓子:“别嘟嘟,行不行?”
“我……你……”秦明生还是第一次被乡长训斥,脸上肌肉动几动,没了声响。
有秦明生这么一提头,郝大柱也来在近前,喃喃着:“反正我是只帮他们拿钥匙,他们没让我照看,我也给他们照看不着。这回还多亏我呢,要不他们一个筐都落不下。这事赖不着我,他们该感谢我才对。乡长,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李晓禾没有接话,而是冷冷瞪了一眼身旁老头,继续在地上来回踱着步。
怎么办?怎么办?别看现在只有我们三人,别看郝大柱刚才没向别人说,但肯定用不了多长时间,村里就知道,编筐户也就知道了。人们知道以后,必定要来这个院子,必定要到乡里,到时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李晓禾可没心情报怨,也没心思摆脱责任,而是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他知道,只要村民来找,别人可能都有可推脱之处,但人们势必要找自己,自己可是政府一把手,想躲也躲不掉。那么我该……
“乡长,怎么办?得想个办法呀。”秦明生又来到近前。
“你说呢?”李晓禾反问着。
“我……我没好办法,我听乡长的。”秦明生支吾着。
李晓禾又转向郝大柱:“老郝,你有好办法没?”
“没,没有。”郝大柱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只是帮他们拿钥匙,筐的事赖不着我。有这么一出,钥匙我也不拿了,他们爱找谁找谁。”
“不拿钥匙了,好啊,那你现在从这搬出去吧。你原来是给一山公司看门,现在乡里已经收回来了,这是乡里的地方,也没让你住呀。”说着话,李晓禾一伸手,“钥匙可以给我。”
“我……乡长,你怎么能这样?我这无儿无女的,现在搬出去,到哪住呀?”郝大柱脸红脖子粗的。
李晓禾冷哼道:“你白住上乡里房子,你的筐和那些家三货四都在这儿放着,现在还没怎么着呢,你倒一大堆闲话,乡里还能让你住吗?”
郝大柱低下头,嘟囔了一句:“那……那我不说还不行吗?反正我也没给他们看。”
“暂时谁都不许说这事,否则后果自负。”说完,李晓禾抬腿出了库房。
秦明生、郝大柱对望一眼,也跟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