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门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比安念蓉更促狭的笑容。
“谁会相信一个女人的话呢?就算有人相信,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看着他夸张地鞠了个躬,倒退着向门外走去的样子,安念蓉恨不得把脚下的高跟鞋狠狠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其实是有个人想见你。”
如果罗门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勉强他做任何事。安念蓉不得不追上去,失态地在他身后高声叫喊着,大厅里的人都看着这一男一女,为他们之间的情态而吃惊。
罗门停住脚步,转过身。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安主任,如果你早指出这一点,我想我们之间都不用这么做作。
不情愿地跟着安念蓉再次上了车,罗门来到一处位于山顶上的小别墅。
在走廊里就能够闻到一股来苏水的味道,乳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在柔和的灯光里有种追怀的情调。一个护士打扮的姑娘和安念蓉打过招呼,好奇地看着跟在她身后的罗门。这里似乎是一间医院,虽然规模不大,但一路走过去,他所知道的先进医疗设施在这里都能看到。
安念蓉把罗门带到一间病房里。病房中间摆放着一张联接着各种电子仪器的病床,床上躺着一个戴着氧气面罩的人,在罗门的方向只能看见病人稀疏、很长时间没有修剪过的苍苍白发。
罗门忽然在门口站住,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安念蓉从门口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双塑胶手套戴上,用一个注射器向病人身上插的管子里注射了些什么。原本安静得象已经死去的病人忽然急促地喘息起来。
安念蓉直起身子,注视着罗门。
“就是他很想见你一面。”
有那么一瞬间,罗门脸上的神情很复杂,甚至连目光都变得柔和。
但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眼神又变得冷酷起来。
“你还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
病人忽然咳嗽了两声,抬起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费力地摘下自己脸上的氧气面罩。他的嘴唇蠕动着,安念蓉不得不把头垂到病人的耳边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罗门。
“他的时间不多,他想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罗门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向床边拉过一把椅子。
病人轻轻摆了摆脑袋,示意安念蓉离开。
安念蓉安慰地拍了拍病人的手,蹑手蹑脚离开病房,轻轻地带上房门。
安念蓉来到病房的窗前,看到罗门已经坐在床边。
病房里很安静,早就藏在她耳中的微型耳机里传来两个人的呼吸声。
被癌症折磨着的钟阡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具干尸,天知道是什么毅力让他还支持着没有被死神带走。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学生,钟阡陌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血色。
他的声音象是从已经干瘪的喉咙里挤出来。
“看到你真好,孩子,我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时候。”
罗门上身前倾,俯视着油尽灯枯的老人微笑。
“我不会再听你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死,而我很愿意坐在这里欣赏这个过程。其实他们没必要再试图挽救你的生命,你早就该离开了。”
钟阡陌想笑却没有力气,只能歪了歪嘴角。
“为什么突然间你会这么恨我?”
罗门紧咬牙关。“因为我知道你在我们后面做了什么。”
钟阡陌眼里忽然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原本就充满溺爱的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欣赏。
“你知道了什么?”
安念蓉对两个人的表现感到惊讶。从钟阡陌对罗门的评价她可以看得出来钟阡陌是多么地喜爱罗门,但罗门的表现却在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罗门看着钟阡陌的眼睛,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着的痛苦。
“巴基斯坦发生的事情是一个圈套。你们为了引诱‘神谕’暴露,所以安排了A队的覆灭。我亲眼看着许可爱的脑袋被打开花,他的**和鲜血溅得我满脸满嘴都是。还有沈茂排和赵三红,也在那次行动中被打死。你完全可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心安理得,但我不能。因为我是一个人,不是只知道完成任务的冷酷的混蛋。”
“我就知道我的做法瞒不过你。”钟阡陌无力地摆了摆手。“我这一辈子做过很多类似的决定,所以我并不在乎你能不能理解。就算是现在再要我做决定,我还是会那么做。就象我以前说过的,为了完成任务,没有什么人是不能够牺牲的。”
罗门冷冷地看着他。“也许我该告诉ACE这其中的内幕,你知道他的反应会是什么。”
钟阡陌的眼睛里忽然放出一种不象是病人能够有的凌厉光芒。
“我们的事业全靠这种冷酷!这就是你们存在的意义!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享受安逸的美好生活,总是有人要牺牲自己而为别人谋福利。我可不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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