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对这些问题不是全无了解。”

    罗门笑了笑，关于“粮食”这个既古老又新鲜的、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问题，是每个政府都要关心的首要问题之一，罗门也曾经为这类情报在世界各地奔走，所以他对此并不陌生。控制整个世界的粮食链条，不仅是为了争夺利润，也是一种新的生物战形式，其目的是为了消灭那些西方精英分子一向所不喜的几十亿发展中国家的人民。

    “据说，基辛格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国家；可如果你控制了粮食，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现在美国人就在伊拉克干着这样的事情，和这些转基因食品比起来，每天巴格达街头的血流成河根本就不算什么。”唐威打了个饱嗝。“人们只看到这里无休止的暴力，却没有想到，这些暴力根本不是伊拉克问题的核心。当小布什鼓吹‘散播民主的种子时’，他脑子里想的是孟山都的转基因种子。”

    这是“基因革命”的一部分。罗门点头，表示他明白唐威的话。

    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就有了这样的计划，美国政府是转基因生物计划发起者，甚至和孟山都公司共同拥有技术专利。转基因生物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全世界，而不是为了让人类获得更好更多的粮食。现在世界上四家转基因巨头中有三家是美国跨国化学公司——孟山都、陶氏和杜邦，这些公司一直为军方研发秘密生化武器，你能相信它们对于人类社会保有善意？

    “有很多国家在致力于抵制转基因生物的全球扩散，而中国更是其中的中流砥柱，所以我们要为人类负起责任，监控在伊拉克发生的情况，尽管这里的前景似乎比阿根廷还要凄惨，而且我们也无法做些什么，但我们总能够吸取一些知识和经验以应付将来可能出现的危机。”唐威诚恳地看着罗门。“所以我说，动刀弄枪的，真的对现今社会有所帮助吗？”

    “你的工作让人肃然起敬。”罗门笑了笑。“也许就像你说的，动刀弄枪是很可笑的行为，但反过来想想，如果没有这些金属工具，美国人能在伊拉克推行自己的法律吗？我只知道，野蛮人总是最后获胜，他们砍下敌人的脑袋，靠的是手里的战斧而不是百科全书。”

    唐威默然。

    “但不管怎样，只要我们的工作有意义，谁管最后得到的是什么。”罗门向他举了举手里的酒瓶。“所以，敬中国。”

    “敬中国。”唐威把瓶里的酒一饮而尽，又低声地嘟哝了一句。“敬中国。”

    锅里的食物沸腾起来，厨房里开始飘荡着香气，罗门去叫ACE和马西北起床，而唐威准备餐具。和罗门交谈后，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动作也麻利起来，还和ACE和马西北开起了玩笑，这让ACE感到很不适应。

    安念蓉从术后麻醉中清醒过来。她的肠子被打穿，所以不能进食，只能靠输液维持营养摄入，幸运的是，尽管条件恶劣，她没有出现发烧的症状。罗门曾经学过的战场救助现在派上了用场，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清洁等一系列的护理工作。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安念蓉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别担心。”罗门把体温计放回她的腋下。“接下来我会给你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为你准备一些成人用的纸尿裤，这样你就不用每四个小时都叫别人来帮你起床了。”

    安念蓉苍白的脸忽然红了起来，刚要笑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马上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别激动，别激动，我开玩笑的。”罗门连忙安慰她。“不管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都不会把你留在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所以你尽管安心睡觉，等你睁开眼睛，我们已经到了北京。”

    安念蓉还想说什么，但罗门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说话，用毛巾轻轻擦去她头上的汗水，很快安念蓉就又沉沉睡去。

    “你们两个看上去还真般配。”ACE端着盛食物的盘子和面饼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我越来越怀疑你们两个之间会发生见不得人的事情。”

    罗门用酒精棉球擦去手上的血迹，接过ACE端过来的盘子，招呼他坐在桌子前。

    “我们真的按照老唐的安排去做？”ACE问他。

    “你也跟老唐聊过了，说实话，我很担心他的计划。”罗门狼吞虎咽地吃着，说起话也含糊不清。“我们另外想办法。”

    “奶奶的，你能想象该怎么跟走私者打交道吗？”ACE笑了起来。“真亏他想得出来。”

    “在巴格达，最稳妥的其实还是这些走私者，老唐比我们更了解这里的情况。”罗门挥动着手里的勺子。“但我怀疑的是，肯定有人会出更高的价码来收买关于我们的消息，如果那样的话，连老唐自己都会很危险。你等我把饭吃完再讨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