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贱命而已,南乔你至于这样么?没出息的女人!”十七眼睛通红,冲着南乔吼完这几句,仿佛还嫌不够,威胁似地将匕首唰的一甩,扎在南乔头顶的墙面上,鄙夷地瞪了一眼南乔,跺脚冲出了房间。
“乔乔,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李言试了试南乔的额头,然后舀起一小勺温水送入南乔口中,温声道:“你烧了三天了,要多喝点儿水。”
嘴唇碰上有些凉的银勺子,南乔紧盯着头顶上只剩下把柄的匕首,眼泪突然滚落下来,无助地抓住李言的手,道:“李言,我是恨李秀,可我没有让她死呀?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只是想让她走开,从我们生活中走开……”
没等李言说话,南乔又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我这算是鳄鱼的眼泪吧?我真虚伪。十七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没出息的女人,做过了,却不敢面对……”
看着南乔消瘦的小脸,李言心疼地亲了亲,将南乔的脸板过来,直视她的眼睛道:“听着,乔乔,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我当初已经明明白白拒绝了她,如果她识趣,不再心存妄想,何至于走到这一步?不错,她是有追求的权利,但是她却选了那样卑劣恶心的手段!她那算什么?胁迫?还是玩弄!现在想起来,还是像吞了苍蝇一样!”
李言很愤怒。
他的怒火也并不是为了安慰南乔装出来的!如果李秀这个时候没有死,他绝对会亲自动手!哪怕是因此惹人诟病也在所不惜!她李秀算什么?玩心计使手段他忍了,她千不该万不该让南乔病倒!早知如此,合该早早卖掉了干净!
李言一通发泄之后,抓过南乔的手吻了吻,柔声道:“乔乔,你那样罚她,我很开心,真的。比知道你从京城赶来看我还要高兴几分!如果你像这个时代的那些女人们那样,就这样妥协容忍了她的存在,那样我才要灰心失望……你这样在乎我,这样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真高兴。”
南乔眼泪流的更狠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只觉得这样能让她心中痛快些似的。一路上过来,贫穷,丑陋,鲜血,对生命的冷漠……她看起来应对的毫不费力,但是,天知道她多么痛恨这些!而她自己,竟然也用了特权,不管不顾自以为是地惩罚了别人!——她又不是法官,何以宣布了别人的死刑?就因为她是个贵族小姐,别人是奴婢么?
李言心疼地替南乔抹着眼泪,待臂弯的人似乎安静了些,于是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端过水碗,递到南乔唇边,柔声道:“乖了,喝点水才有力气继续哭。这一碗是盐糖水,味道会有点怪,但你大夫没有诊脉的话,我也不敢给你吃什么。而你又哭的跟个花猫似地,我都不敢叫大夫进来。”
听出了李言口中的关切安慰之意,南乔平静了些,顺从地将一碗盐糖水喝光,幽幽地叹了口气,问道:“李言,你说,我们这样决定了李秀的命运,是不是某一天,也会被比我们更有身份的人决定了命运?比如说,四阿哥?如果我们莫名其妙地惹了他,也会被莫名其妙地杀死吧?”
李言愣了愣,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南乔垂下眼睑,低低地道:“李言,我很害怕。以前的时候,我父亲绝对算是很有权势了,但他到底不能随便要了你的命。如果是现在,上位者想要一个人的命,实在是太容易了些。就像十七,在他眼中,人命和野猪的命,都是一样的……”
李言默默听完,温柔地摸了摸南乔的头发,叹息道:“我的傻姑娘……你父亲当年之所以容忍我活着,并不是因为他办不到,而是因为不想让你伤心。法制是不容许胡乱杀人,但是制造一场车祸,一场意外,根本就不难……”
南乔想起自己恍惚又看见父亲的转身含泪的眼睛,一时忘记了言语。
李言紧了紧手臂,道:“所以,我们才要更努力,价值大,才能活的自在,活的更久。乔乔,你曾经说过,人都是自私的。我们的心,都要硬一些。如果当初我能果断地打发他们兄妹,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的。不过,乔乔,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吧,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而且要幸福。”
南乔使劲地点了点头,静静地埋头在李言的臂弯中。
高烧退去,心结打开,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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