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这个大宅子中,被打扮成一个美丽的女人,虽然还有散步的自由,但绝对出不了垂花门!绝望……只有深深的绝望。
而南乔的出现对他来说,不亚于黑暗中的一点荧光,溺水时那一根稻草——万一这位小姐肯帮他传话,万一这位小姐能给十七皇子递上话,万一十七皇子会因为被绑,而深切地痛恨这种行为,从而会来救走他呢?
虽然这所有的机会只有万一之中的万一,也或许他会因为这一次莽撞求救不成,让囚禁他的人得知,从而使自己陷入更悲惨的境地呢?不,没有更悲惨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如今,那位小姐没有受惊,而且也认识十七皇子,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的!十七皇子,原来那晚上杀出去的那个少年竟是皇子……钱多多暗暗握了握拳头,露出一个满怀希望的笑容。
“喂,东泽,那位谁?那笑容太美了点儿吧?”南英吞了一口口水,用胳膊拐捅了捅东泽,问道:“是你的不?艳福不浅啊!”
东泽跟着张望一下,尴尬地摇摇头,道:“我倒是想来着。只是,阿玛说,是上头这位爷……”说着伸出食指和中指示意了一下,神秘地道:“喏,就是这位爷要的,只说是这个时候不方便送进府,才在我们家存着。”
“那位爷?”南英愣了一下,给了东泽一拳,道:“我说,不够哥们啊,你家和那位爷有联系,都没听你提起过,口风真够紧的。”
东泽苦笑地给南英倒了一杯茶,道:“那位爷,唉,现在跟那位爷的,还能落个好?我阿玛不过是清闲小爵,不是因为大嫂娘家与那位爷府上的某一位有拐弯抹角的亲戚,而且因为咱家地位低,不招人眼……人家吩咐下来,我们这样的,还能说个‘不’字?”
东泽低声道:“南英,这可是隐秘,别随便说去。”见南英跑马累了,正在大口地喝水,东泽转眼坏笑道:“南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刚刚眼馋的那个美人,他其实是个……男的!”
“噗——”
南英一口茶水喷出来,东泽灵敏地躲过,寻了个干净的石凳坐下,一手指着南英,一手狠狠拍腿,哈哈大笑。
男的!
南英心中涌起阵阵恶心,脸色又红又黑,难看之极。他三步两步串到兵器架边,抽出两把木制长枪,用力掷给东泽一把,也不等东泽抓紧,就劈头盖脸地攻了过来。
东泽慌忙招架,却是先机已失,手忙脚乱,只能堪堪招架,怪笑声也卡在了嗓子眼。
南乔缓步走来之时,两人已经斗了一刻钟,都是大汗淋漓,粗喘不已。
见南乔过来,东泽忙喊道:“南乔妹妹,快劝劝你哥哥莫要再发疯了!这样下去,要累死人啦!”
南乔走到石桌边坐下,掂了掂茶壶,认真地冲刷了一个没用过的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道:“东泽大哥,听你中气十足的,再坚持坚持嘛,我哥哥很快就会没力的!”
“哎呀呀,你个小姑娘——”
就在东泽说话晃神之间,南英枪头正中东泽腿弯,东泽夸张地哇哇大叫,一个滚地削了枪劲,边跑边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能么?”
南英心中气也撒了,将长枪用力掷在武器架边,长枪颤巍巍地钉在地面上。他摸了一把汗,向南乔道:“乔乔,你怎么找来了?”
南乔笑道:“唱戏我不耐烦听,坐不下,就出来参观东泽大哥家的园子了。”
东泽招呼仆人送来温水,和南英分别净了手脸,才重新落座,道:“南英,我真羡慕你有个好妹妹,有趣的很。不像东丽,小的时候还会撒娇,现在整日安安静静的,一点儿生气也没有,闷的很,闷的很啊!”
南乔笑道:“东丽姐姐要做大家闺秀嘛。不像我年纪小,就算是犯了规矩,人家也不会责怪的。”
东泽点头道:“也是,若不是因为明年要选秀,也不用学这木头人的规矩。”
怎么处处都是选秀……
自己好不容易才安慰了自己,将选秀的事情抛在脑后的,却处处被人提起……南乔心中哀鸣一声,只觉得大好的春日也不那么明媚动人了。
所幸的是,陈氏并没有留下来用饭,准备在钮祜禄家待上一整日。日近中天的时候,陈氏领着南乔等人再三告辞而去。回头路过吉祥铺子的时候,南乔跟陈氏言明一声,下了马车,进了店铺,南英也借言保护妹妹,在身后跟着。
“小姐,上次那姐妹有消息了。”秋儿将南乔迎进隔间道。
“什么姐妹?”南英疑惑地问道。
“哥哥你别插话,等会儿我细细告诉你。”南乔回了南英,对秋儿道:“说说看。”
秋儿道:“那位少妇是京城季家的当家少奶奶,娘家姓孙,嫁入季家不满两年。季家是京城颇有财力的一个大家族,主要贩卖茶叶,经营茶馆。与季家相比,孙家财力差很多,经营也很杂,那位姑娘正是孙家未出阁的小姐。”
南乔皱眉问道:“那,这两家,哪家会与李大哥有亲?”
秋儿踌躇一下,道:“店里的一个伙计找到一个才被孙家扫地出门的门房,据他说,孙家家主曾经在两年前让他们门房拒绝给一位姓李的少爷通报,而且那少爷自称是寻找舅舅……”
舅舅……
南乔猛地一拍桌子,唬的南英忙捉住南乔的手,顺便将自己的两只手臂垫在桌上,道:“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南乔愤怒地道:“哥哥,你还记得大哥哥曾说过自己是投亲不遇么?这亲戚,应该就是这孙家舅舅了!”这也用不着瞒着南英,南乔将前几日来的一对姐妹打听李言的情景说了一遍,恨恨地道:“做过了那等丑事,如今还要找来,真是不知羞耻!”
南英笑着劝道:“这世道不就是这样?有什么可以生气的。当初我们家穷的时候,亲戚都饶着我们走,生怕我们去借钱,如今我们好过了,不就有以各种理由上门拜访的?对于这样的人,不理睬就是了,别自个气坏了自个儿。”
南英说的有理,但南乔还是觉得心中气愤不过……换做别的人,或者是她自己受这样的待遇,她或许都可以一笑置之,但是李言……她很心疼。对于前世今生都没有体会到亲情的李言来说,如果想起可能是自己唯一的那位亲戚,自己落魄时,他落井下石、刻薄寡恩;自己发达了,却又忝着脸巴结,如果他想起自己的亲人竟是这样的人,他心中该有多痛苦多难受?
这姐妹找来之事,还是不要让李言知道了吧……
南乔缓了一口气,道:“秋儿姐姐,叮嘱铺子上的店员,不要再对外提及李大哥的名字了,若是有人追问,就说半年没见,不知道如今人在哪儿。对了,那个被扫出门的门房呢?”
秋儿回道:“孙家一共换掉了四个门房,其中一个被恩准回家养老,两个被打发到庄子上,他因为得罪过总管,被罚了五十大板撵了出来,差点儿送了命。我想着或许小姐有用,就让人将他送到如意工坊打杂去了。”
“恩,你考虑的很周到。谢谢你,秋儿姐姐。”南乔起身向秋儿道谢,然后又对南英道:“哥哥,李大哥他每日那么忙,这样恼人的亲戚,咱们还是别告诉他了,你觉得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