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被人囚禁起来的?他也不能说。
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小姐是什么身份,但对方可是太子,如果别人知道他是太子要的,有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跟太子作对呢?如果他说了,那么,他一定会被恭恭敬敬地送回去的……
因此,面对南乔的提问,钱多多只能磕头。一方面是感激,一方面是愧疚。
“行了!”南乔被他这样的表现弄的烦躁起来,道:“你心中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你不坦白,我们既然能将你弄来,自然也能将你送回去。你想好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善举半途而废。”
钱多多美丽的眼睛中流下泪水,将脸上精致的妆容弄的乱七八糟的。他无力地坐在地上,悲切而绝望地道:“随便吧。是我太自私,不该连累小姐。小姐您是一个好人……”
接下来,钱多多缓缓地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他说到自己挨饿的童年,说起自己多年的被迫学习,也说明了自己如何来到的京城……
“既然你那晚已经逃出去,那漕帮也散了架,是什么人抓的你?”南乔问道。
钱多多道:“我不知道,但应该是扬州的一个什么官员吧。我本来藏的很好,但是……我的同伴……他说只要交出我就能够得到一个正式的身份……”
南乔微微叹息。生活之中处处都能见到自私和背叛,这钱多多本也可以编个瞎话欺骗自己留下他,但最终选择了和盘托出……经历了那么多的过去,依然能保持这样的心性,真是难得。
“那么,太子见过你了么?”南英一边听着钱多多讲述,一边烦躁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
钱多多摇摇头,道:“我被送入京城之后,就被关在那个园子中,除了奴仆,一直没有见过人,。知道对方是太子,也是在路上无意中偷听到了。”
南英停了下来,道:“红绫,去找一套他能穿的伙计的衣服来,再打点儿净水。”
南乔也在思考着如何处置这钱多多,见南英这样,知道他心中有了主意,于是高兴地问道:“哥哥,你有主意了?”
南英揉了揉太阳穴,道:“他既然连太子的面都没有见过,那就不过是一个礼物,算不上是什么心头爱宠了。这样没见过的礼物丢了,应该不会太在意。更何况,如今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想来要应对的麻烦很多,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料理这样的小事。我们将他混在工坊的那些少年中,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李言曾给她补过历史,说这位太子很快就要下台、上台、再下台,以后就是个终身囚犯,是要被淘汰掉的人物,说心里话,南乔并不觉得他有何可怕,因而,就算是知道钱多多是太子的礼物,她心中也没有多少慌张——如果说这钱多多是四阿哥要的人,她恐怕早就诚惶诚恐、六神无主了吧?
想起四阿哥,又想到红绫,而这件事情应该算是大事,四阿哥应该很快就会得知——他会如何?想到这里,南乔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春日,她躲在树后,亲耳听到四阿哥交待他的属下到江南去采买娈童……
如果这钱多多就是四阿哥要送入太子府的人呢?想到这个可能,南乔打了个冷颤,赶紧摇了摇头。钱多多是不会愿意做那种玩物的,如果到了绝境,他绝对会以生命去反抗的,南乔能从他的眼睛中看的出来。这样不在掌握中的人,四阿哥是不会用的……
“乔乔,有什么不妥么?”南英见南乔摇头,疑惑地问道。
“哦,没有。”南乔笑道:“听哥哥这么一分析,乔乔心中都不怎么害怕了呢。就这么办!”说完,她假意兴奋地围着钱多多,道:“钱多多,一会儿我们送你去工坊工作,你要将你‘繁花’的一切全部忘记,编造一个合理的身份明白么?至于如何进的工坊,是因为……恩,等下你换掉这一身再说。”
在南英与南乔说话之时,钱多多只是静静地跪坐在那儿,仿佛是在等待宣判一般。当听到南乔决定留下他时,他红了眼睛,眼泪却没有流出来,不停地砰砰地磕头。
南英看了他一眼,道:“就是这样,作为一个男人,绝不能哭哭啼啼地像个娘们儿。”
很快红绫提了半桶水,带了一个小包裹进来,请示了南乔之后,将钱多多带进了隔壁的茶水间,而南乔则是招来了粉萝。
一个红绫、一个栀子已经参与进来了,又来一个什么粉萝?她们两还能说是贴身奴婢,忠心上有点儿保证,这个粉萝……南英皱眉道:“乔乔,她可靠么?”
南乔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粉萝。粉萝怔了一下,明白过来也许南乔有些需要保密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当下激动地道:“小姐请吩咐!奴婢的命就是小姐的!”
南乔笑了一下,道:“没那么严重的,只是让你认识个人。”
待南乔一盏茶喝完,从茶水间走出一个面色萎黄,身材消瘦的少年伙计进来。只见他新剃的脑门光溜溜的,脖子后面垂一条细细的发辫,眉毛粗犷杂乱,显得眼睛有些小。若不是他额头上还留有淤痕,南乔真的很难将他和刚刚那个美丽的妙龄女子联系起来……
“很不错。”南乔满意地点点头,示意钱多多将双手伸出来看了看,道:“去了工坊之后,要多做点儿粗活,将你这手上弄出点茧子来,看起来就更像真的了。”
“谢谢小姐,小的一定努力做活,绝不偷懒!”钱多多躬身道。
红绫道:“小姐,奴婢给他脸上涂了药水能保持三个月,请问小姐还有其他吩咐么?”
难怪人变的那么黄……“恩,粉萝,这个钱多多,你们商讨一下,看是认作亲戚啊,还是同乡什么的,他也是去年水灾流落在外,因为认出了人,希望能讨口饭吃,因而你才求了小姐我,让他进了工坊做活,你们听明白了么?”
两人都是郑重地点头,相互询问了几句,最后认作是表兄妹。
工坊中这样的少年本就不少,更何况是有人证词,这钱多多做上半个月的粗活,将那一身被故意训出来的妩媚气质磨去,他自己不说,谁还能认的出他来?再过上个三年两载的,他就已经长成个壮实小伙子,那么,他这一段过往,就算是彻底地湮没了。
打发了粉萝亲自将钱多多送去工坊交给严宽,南乔心中很放松,让栀子泡了茶,闻着茶香,懒懒地歪在沙发上。
南英看她这样,一把将她捞起,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郑重地道:“乔乔,你一直都是懂事的,哥哥也知道你是心善,但是……你也要多想想阿玛和额娘,知道么?哥哥希望你高兴,更希望咱们一家子平平安安。”
南乔也收起了慵懒的神色,看着南英平静地道:“我明白哥哥的意思,这一次是我轻率了,以后会注意。”
南英叹息道:“哥哥也知道,若不是因为你认得那个人,怕也不会冲动……只是,乔乔,姑娘家不应该粘这些复杂的东西。”
南英理了理南乔有些乱的鬓角,笑道:“这一次,东泽家将人丢了,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呢。若是真是太子罚的很了,我这做朋友的,该要内疚死了。“
南乔眼珠转了转,道:“要不,咱们过两天请东泽大哥吃饭,打听打听消息?若真是有事儿,咱们也好请李大哥帮忙想想法子。”
李言也不过是个五品,也不是神人,不是什么事情都有法子的……南英心中李言在南乔心中的重量,就笑笑不再多说,捏了捏南乔的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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