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信,是写给李言的。
信中,她向他描述了与四阿哥之间有过的短短几句交谈,估计他有可能近期会被调到京畿附近,以及九阿哥的突然出现,和老太太的病情。
“你曾说过这一年是一废太子之时,朝堂肯定风云变幻,而十三阿哥要被当掉……四四和十三,算是还不错的人……政治上的事情我不发表意见,但我很希望能离你近一点儿。二年不见,我很想你。”
“……我的直觉,觉得红绫是触怒了四阿哥,所以被扣了下来,不再让她出现……额娘很生气,觉得我太宽和以至于软弱,被人欺负。只是,李言,你知道,我们控制那些奴婢们的命运之时,自己的命运何尝不是让别人控制着?每每一想起这个,我就忍不住地觉得难过。……不过,那个粉黛应该受到惩罚。……”
“老太太鸦片上瘾,陈老断定她活不过半年——这就意味着我明年不能参加选秀,意味着我们还要等待四年……忍耐,等待,这种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让人抓狂,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忍耐多久……”
“抱怨了这么多,心中感觉好过了些。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虽然我依旧认为当初自己冲动地抓着你去领结婚证是一件最正确不过的事情……期待尽快相见。爱你,乔乔。”
断断续续地写满了五张纸,窗外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南乔封好信封,起身打开窗户,再次做了几个深呼吸。
李言……李言……
接下来是给四阿哥的信。这封信写起来就容易许多,说明自己已经将红绫当做逃奴报了官,以及所有自己知道的关于鸦片的事情,并将老约翰的存在告诉了他,虽然她觉得四阿哥可能已经知道有老约翰这个人。
幸好她真的有跟老约翰议论过鸦片这个东西……李言不在之后,那个善良可爱的老头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南乔的闲谈对象。而更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时候虽没有安徒生通话,也没有肖邦和贝多芬,但西方已经到了文艺复兴的晚期,有了莎士比亚和达芬奇……
“如果神仙膏真的是神仙膏,如果鸦片真的只是单纯的止痛药,那为什么西方的洋人国家会严厉禁止其种植、流通呢?如果您心存疑虑,觉得真正坚强的意志不会被一丁点的药物所摧毁,您可以在那些口风很紧的重刑犯身上试一试。”
看了自己写的这一份,再想一想四阿哥所用的简洁的文言文,南乔的心情突然变的很不错——哪怕是过了这么久,哪怕她如今已经能够通读《史记》,依然学不会使用文言文……反正她所有的画册从一开始用的就是白话,大抵不会让人太笑话她吧……
封好了这一封信郑重收起,南乔又重新摊开一张纸。这一次是给十七的,很简单,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便条,上面只有几个字:“近期若是有空,请到铺子一趟(下午3时到5时),有事请教。”
对于粉黛的事情,南乔本不是太在意的。但如今接二连三地的事情让她觉得十分郁闷,需要找一个发泄的出口,而粉黛的背叛,也就立即被特别地放大开来,从原本不为所觉的一麻,到现在延伸成为一根刺——非要拔掉不可。
至于找十七帮忙……虽然十七面对她之时,总是莫名其妙的愤怒,似乎是南乔做了什么事情不能原谅,但南乔相信,如果她要做什么“报复”一类的事情,十七绝对会全力支持……说起来,他还是那个信奉暴力崇拜血腥的人呐……
三封信写完,天已经大亮了,清晨的鸟儿开始啾啾而鸣,竟然是个晴天。
南乔望着窗外三月明朗的春色,轻轻叹息一声,吩咐栀子道:“将这便条请少爷帮忙给十七阿哥送进去。若是哥哥问什么事,你就说是燕宁想借我之名邀请他出城踏春。”燕宁很想是自己约,但她的额娘规定了她每个月只准约十七一回,所以她偶尔会借一借别人的名义,然后打着“巧遇”的幌子……
“恩。”栀子应了一声出去。
南乔开始一如既往地打拳、洗漱,笑眯眯地与家人一起吃早餐。
“乔乔,你待会儿若是没有事,就跟额娘一起去绸缎庄去看看,选几身好料子,每个人都添几件夏日衣裳。这天啊,眼看就要热起来了。”陈氏暗中观察了南乔几眼,见她精神不错,神情也与往日无异,这才微微放了点心。
“好的,额娘。”南乔愉快地应了一声,道:“听燕宁说琉璃厂街的锦绣坊有内务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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