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璇淡淡的笑:“你要是能够回来,王爷之位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不能够回来……一切都是空谈,人啊,事实上挣来挣去,还不是就为着这个?”
“为了你,我也会争取活着回来的!”杨旭轻轻的笑,“你心神不宁,要不,我给你抚琴一曲?”
陈青璇想了想,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也许,错过今日,将来再要听着他抚琴,也是不成。万里征途,虽然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但天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杨旭已经从旁边取过古琴,调好琴弦,开始弹奏——一曲《渔歌唱晚》,轻快活泼。
“琴音自古多悲,倒是这渔歌唱晚还不错,轻快活泼,心境平和!”一曲终了,杨旭淡淡的说道。
“悲不悲,无非是心音罢了!”陈青璇摇摇头,琴乃是君子之操,音乐更是代表着心境,心伤琴音自然是悲切。
“天冷,你切去吧!”杨旭站了起来,淡然而笑。
“嗯!”陈青璇点头道,“正月十五,宫中有喜事,你就那一天动身吧!”
杨旭想了想,微微颔首:“好的,你自己保重,有些东西如果不能够勉强,就算了……”
陈青璇知道他所说的不能够勉强之什么,是的,有些东西如果不能够勉强,还放手吧!想到这里,她苦涩一笑,提着灯笼,转身向外走去,夜幕下,白纸灯笼微光莹莹,渐行渐远。
而在景阳宫中,杨曦沐浴更衣后,散着头发就这么靠在软榻上,张德荣偷偷的掩口打了一个哈欠,低声劝道:“陛下,夜深了?”
“嗯……”杨曦眸子毫无焦距,似乎是听见了,又似乎是没有听见,只是茫然的答应了一声。
“陛下,早些歇着吧,天色不早了,明儿一早还有事呢!”张德荣再次劝说道,明儿乃是大年初一,很多事情寅曦帝都是躲不掉的。
“她今晚又去了映月宫?”杨曦突然问道。
“是……是的!”张德荣小心的答应着,原本以为寅曦帝是不在乎的,但如今看来,他比谁都要在乎,“那个人,陛下就不该留着,”他小声的说道。
“不留着他,朕这个皇帝也休想坐下去了!”杨曦摇摇头,张德荣哪里懂得,如果杨旭也死了,陆家就剩下陈青璇一根独苗,她就会毫无顾忌。
在表面上,杨旭乃是先帝之嫡子,而在根本上,他也属于那个陆家的人。
“有些人,只会忠于他们的信仰!”杨曦闭上眼睛,而某些人的信仰,就是那个不败的战神,而不是大周国皇帝陛下——所以,杨旭必须活着,他是支撑着某些人努力争取下去的必然。
“请恕奴才斗胆——”张德荣小声的问道,“那只凤凰在陛下心中,到底有多重?”
陈青璇的影子缓缓的在杨曦的心中浮起,如果她不是凤凰,如果没有这么一层身份,他对她还会一如既往的执著嘛?
这个问题,杨曦终究没有回答,张德荣叹了一口气,皇家的感情薄弱的就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轻轻的用手指一捅,就这么破了,毫无保障。
原本他以为,她与众不同,但是——如今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陛下现在还离不开她?
“如果可以,我守她一辈子!”杨曦突然说道。
张德荣愣然,如果可以?不可以呢?那又怎么说?只是这个问题,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问了。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杨曦摇摇头,困意上涌,命张德荣侍候着睡下,一宿无话,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自然是各色忙乱。
大周国的京城自然免不了张灯结彩,处处爆竹,笙歌不断。但边关战事,却是频频告急,顾震连连上书,请求支援,沙城,青州,幽州失守,如今的顾震,已经是且战且退,南夏国大军势同狼虎,猛不可挡。
杨曦担忧不已,增援?他拿什么增援,他没有兵符,没法子调动各地驻守大军,而且,这等时候调集大军,他心中也有些害怕。
试探了几次陈青璇的口气,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他心中明白,陈青璇终究还是防着他的,毕竟,有着先皇后前车之鉴,她不可能完全信任他。说什么家国天下,江山社稷,这些对于她来说,重要吗?
每每想起,杨曦也是苦笑不已,这些话,忽悠别人也许还成,但对于一个从来不看重皇权,甚至完全没有把皇权放在眼中的人来说,家国天下都是扯谈。
迫不得己,他只能够召老秦家进宫,毕竟,明面上兵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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