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隐隐,绿水西绕,古道迢迢,落木萧萧。
送别的时候,大多会有人在长亭短亭之间洒下几滴鳄鱼眼泪。就算没有泪,也大多会有些别的液体,比如说,一碗酒、一壶茶。如果惨到连酒和茶都没有,老天一般就会应景似地下一场雨,流下它同情的眼泪。但这里,没有长亭短亭,没有泪与酒,只有刀枪如林。我们十个人就象一条小溪,汇入了两万铁骑的海洋里。
我下令不许李家军的任何人来送行。我不喜欢送别,要走的人,终须要走,再多的话也留不住,珍重的话说个十遍八遍,比白开水更白,因此送来送去,只徒增无聊,还平白无故地把离愁别恨给放大成了两倍。
但红娘子还是来了,她说她是来送香香的,女人,总是能为一件事找到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红娘子拉着香香,在路旁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一阵。我望了望天色和整装待发的大军,皱了皱眉,不由得走上前去棒打鸳鸯:“尊敬的公主殿下和洛王小姐,你们到底还有完没完?”
红娘子横了我一眼,微笑道:“香香妹子,岩哥就交给你了,你可别让他少一根头发,不然,我就带兵打到北京去,烧了你们的皇宫。”她这番话说得十分温柔,却听得我一身瀑布汗,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赤裸裸地威胁长公主殿下,以及肉麻我们……
香香却一本正经地说:“红娘子姐姐,你放心吧,妹子记下了。”
我鸡皮掉了满地,轻声喊起冤来:“两位大侠,我李岩又不是什么货物,被你们这么交来交去的,惨了点吧?”
香香和红娘子对视一眼,轻笑起来。我蓦地想起一件陈年旧事来,为防香香事后抵赖,于是当面质问起来:“香香,上次你临走前,居然让红娘子代你管着我,你什么意思啊,真把我当成色鬼了?”
香香怔了怔,瞟了红娘子一眼,然后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呀?我哪有说过?我倒是跟红娘子姐姐说过,说你一个大男人,年纪也不小了,受不了寂寞,我让她多安排些女兵陪你解闷,别苦着你了。”
“什么?竟有此事?”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向红娘子望去。
红娘子向香香眨了眨眼,然后严肃地望着我:“你看我做什么?我问你,你是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香香的话?”
我哑口无言,本想让她们俩来个当面对质,红娘子这句话却把我顶到墙上去了。这两位大小姐,当面得罪哪一个,似乎都不太妙。
我眼巴巴地轮番瞧着香香和红娘子,想从她们的神情中找出谁是真正的说谎者,却见她们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很有默契地相对大笑,于是我在那银铃般的笑声中,被笑成了丈二和尚,再也无法弄清历史真相。
我正想再追问,红娘子却一句话就扯开了我的注意力:“岩哥,闯王托我转告你一句话,咱们那五个条件,恐怕还得再加上一条。”
我皱了皱眉:“哦?又有什么条件?”。
“咱们李家军不能去打义军,尤其是不能打张献忠、罗汝才他们。”红娘子认真地说。
我心中一凛,默默地思考了一番,觉得颇有道理,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香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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