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鸡大腿上的肉割了下来,放在一边,想也不想的道:“就做些面条,再摊几张饼,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吃饱就好。”
野菜洗干净放入面粉中,加水和稀,在平锅上微微涂些油,舀一勺面放在锅中,细致地摊匀。一会儿,一张黄亮亮的野菜面饼便做好了。
馒头捧着一簸箕的摊饼出现在院子里。修屋顶的几个汉子欢呼一声,纷纷从屋顶下来,手也不洗直接在衣襟上蹭了两下,将脸凑到饼前,拼命地闻了闻,握着大手道:“小妹子,你的手艺真好!”
杨颋是最后一个从上面下来的,他请那些人先吃,自己要先洗了手再用饭。那几个庄稼汉嘿嘿一笑,便埋头吃了起来。
“小妹,书读的怎样?今日可要好好的考考你,上次便逃了。”杨颋一面洗手一面温和问着馒头。
馒头手中的筷子“啪”地散落在桌子上,她求救望向白霜,只是白霜站在杨颋身边服侍他洗手,根本就没有瞧见馒头的求助。
“还未记住么?”杨颋一面揩手一面转过身子,却看见站在炕前的白露,他微微怔了下:“四妹也来了?岳父岳母可好?”
白露大方的对杨颋行了个蹲礼,干脆的道:“甚好。今日前来叨扰,还请三姐夫海涵。”
杨颋应承的点点头拿了自己的面便要出去,白霜一把拉住他,从桌上端过一碗汤,递到他跟前:“这是点鸡汤,你快喝了。”
在两个小姨子跟前,白霜表现出来的亲昵让杨颋有些羞涩,他面上微微一红,伸手拒绝了:“不好,还是拿出去,让大家一起喝,你这样总不好。”
“你还要通宵读书,得补补身子。”白霜有些心疼的道。
杨颋接过碗,只是象征地沾了一口鸡汤:“我已经喝了,你把汤送给徐大娘,她身子虚,才要这东西补补。”说着端了鸡汤就走出屋子,将鸡汤放在一个庄家汉面前。
那汉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站了起来:“杨先生,这……”
“内子听说徐大娘身子不好,今日杀了鸡,特地炖了碗汤,还请徐大哥带回去。”
“这,这哪行。”徐大慌忙摆着手,“还是先生自己补补才是真的。”
吃饭的几个汉子都停下了筷子,纷纷道:“娃儿淘气,先生费心才得多喝些。”
白霜在里头听杨颋将这推给自己做情面,也走了出来,劝徐大收起来。徐大这才不好意思的收了起来。
洪大用筷子夹起一些鸡丝,大块地道:“咱们面里还有肉,杨师母,您太客气了。这些都是粗活,没什么。”
白霜并没有多待,杨颋却是坐下来,同他们一起吃饭。只是比起刚才,几个庄家人明显安静了些,只是吸溜吸溜的吃面声。
白露看着有些坨的面条,有些吃不下去,她无聊的挑起一根面条,又丢开:“小妹,你还读书?”
馒头停下出面,点点头。帮三姐搬家那日,三姐夫同自己说过什么琴棋书画,从那日开始三姐夫总是教自己认字,还教自己下棋,就两个颜色的棋子,还讲究写摆放位置,三姐夫同文公子两人能坐上半日。
白露听了“噗嗤”地笑了:“三姐夫还真是先生,连小妹都不放过。小妹你还想跟举人老爷叹诗论文不成?”
“三姐夫说,当一品夫人要会琴棋书画,这样才能同那些个夫人有话题。”馒头说的有些不情愿,她对这个真是一窍不通,但是三姐夫总是考究的很紧,她真的有些吃不消。
“跟官宦家的夫人有话题?跟她们有话题做什么,跟大人们有话说才是。”白露有些不在乎。
白霜放下筷子,认真地道:“你若会作诗,跟大人还不是有话说。世间女子都同你一般,只想着人长的好便是真的,你若是会吟诗作对,不是更好么?就如同刚吃野菜,我还觉得这是美味,可是吃多了,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白露难得的没有反驳白霜的话,自己静静地想事。馒头却丢开吃的,挪到白霜跟前,讨好地道:“好三姐,你同三姐夫说说,下次再考,等会我跟四姐还要回去呢!”
“要回你回!我还想清静几日。”不等白霜答话,白露便拆了馒头的底。
馒头气馁的低着头,她也失去吃面的劲头,这读书也太头疼了。她不做声的搅拌着碗里剩下的那点面,气闷的戳了戳碗底,丢开筷子,靠在墙壁上回忆上次杨颋教授的内容,可是大脑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白霜知道馒头不喜欢读书,也不好去说,而是询问白露,这个妹妹好像没什么心烦的事,怎么今日?
白露将白老娘四处说亲的事转述了一遍,不满道:“我是要嫁做官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东西,天天就知道乱说。我走开了,也清静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