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李太太!”
耳边不停地传来呼喊声。
好吵啊!馒头忍不住挥了挥手,希望叫自己的人可以看见自己的手势,不要打扰她的歇息。她已经好久都没好好的休息了。
“李太太!李太太!”
喊声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大。好像还有拍门声,馒头突然睁开了双眼,双手往炕上一撑,立马坐了起来。
原来不是梦,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耳朵边声音很是清晰,拍门声也越来越大。她随手拿起搭在炕沿上的衣裳披在身上,撒了鞋就往外赶。一面提声应道:“来了!来了!”
打开院门,就瞧见一个满头是汗的汉子,躬着身子连连对着她赔笑:“李太太,大半夜的吵醒您,真是对不住!只是我家里的要生了,烦劳您去看看。”他说着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汗,往身后一甩。
馒头赶紧穿好衣裳,抬手拢了拢头发,习惯性地问道:“痛了多久了?”还有产妇的一些情况。
汉子简单地说了几句,眼巴巴的瞧着她,希望她能赶紧启程,好让自家媳妇减少点痛苦。
馒头应了声,请他略微等自己下。便转身回屋提了医箱,急急忙忙地赶了出来。跟着汉子消失在夜幕中。
跟在单师母身边学了五个月,她算勉强出师了。同单大夫叫自己的不同,单师母是直接叫自己上阵,手把手的叫她要怎么做,虽然是时间短,如今她也算得上延绥有名的接生婆。开始还有些顾及她是官家太太的身份,没想到她却很乐意帮忙,又是跟单师母学的,还懂一些医理,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延绥镇上的人都喜欢找她。
这时候周围漆黑一片,整个延绥镇都是静悄悄地,那汉子在前面带着路,还不忘提醒着馒头,让她注意着脚下。
*
屋里的妇女歇斯底里地叫着,馒头却没慌着进去,而是先打开医箱取了生姜片含在了舌头下。这个法子是能保持她的清醒,不被血腥味击倒。如果帮别人接生,自己还因为晕血昏倒,那便是帮了倒忙了。
馒头冲着那家已请来的稳婆点了点头,净了手检查了下产妇的情况,却是没什么大事。她好奇地看着旁边的一个接生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接生婆拿了帕子为产妇擦了额际上流下的汗,抱怨地道:“她是头胎,不大会使力,半天都下不来。我都说没事,他还放不下心来,一定要去请你。我都帮人接生了二十多年了,是不是难产我分不出来么?”
接生婆狠狠地瞥了馒头一眼。还是个小媳妇,连个孩子都没怀上,这样的人还能当接生婆,就算是单师母的徒弟又怎么样?可偏偏这些人像是吃了迷魂汤一样,一有点事先去找她。惹得她都没什么营生可做!她忍不住抱怨着,好好的官家太太做这个,真是丢面子!也不知道她家男人是怎么想的,能让自己媳妇出来做这个!
她这么一说馒头全明白了,很多产妇都是害怕,希望有个人能给自己打气。她赶紧让了位置给接生婆,自己坐在那产妇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慰着:“没事,跟着婆婆一同使劲,别急!”
产妇轻哼了一声,抿了抿嘴,等着稳婆发号施令。看到这位李太太她顿时觉得心安。她觉得都像是多了好久,可是孩子的影子都没瞧见,只听见稳婆不住地叫自己使劲,她便有些心慌。根本就忘了要按稳婆的嘱咐,满脑子里都是听人说的,那个李太太的本事好,找她来一定没事。她便嚷着要找李太太,现在她来了,还安慰着自己,她也就心安了。
“使劲!”稳婆抬头鼓着气道。
产妇顿时抓紧了馒头的手,使劲的往下坠,她拼命地用力。这口气过后依旧是没什么反应,她有些无助地瞧着馒头。
“很好!很好!再试下。别急!”单师母指导她的时候说过,这个时候最需要给产妇信心,只要给了她们足够的信心,不要让她们感觉到失望,难熬,很多时候是可以顺产的。
在馒头一次又一次的安慰中,产妇听话的使着力气,配合着稳婆的指导。
当延绥镇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这间屋子,孩子终于生了下来。稍微地查究了大人跟孩子的情况后,馒头有些疲倦地走出屋子,向等在门外的人们道了喜。象征性地拿了人家给的两个红鸡蛋,馒头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
一大早就有这么刺眼的阳光,一定是个好天。她闭上眼睛,将刺眼的阳光闭在外面,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受着清晨清晰的空气。延绥的早上是最美的时候,满城都有股青草香,馒头最喜欢这么种味道。
汉子赶上前篮子硬塞在她的手中,嘿嘿地道:“李太太,这是羊骨,您拿回去炖点汤补补身子。大半夜的把你叫过来,实在是对不住。”
这是常有的事,帮着接生的人都能拿到产妇家给的一些谢礼,那是别人为了谋生活,而她则是……
几个月前,因为没有将那个产妇的命救下,自己的肚子上便着了那个愤怒地汉子几拳,当时就将她打晕过去了。拳头落在身上的时候,她只觉得委屈,自己拼命地去救了产妇,可是救不活怎么成了自己的不是。
事后,单师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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