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停住不动,有些纳闷的转头看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皙整齐的牙齿,嘴角边更是现出两个迷人的酒窝,问道:“让我别动干什么啊?”
江寒冲她友善的一笑,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去,一手提起落下的电源线,道:“抬左脚!”
那女警听话的将左脚提了起来。
江寒将插头从她鞋子下面提出来,站起身,将电源线团好后放回她笔记本电脑上面,道:“好啦,可以动了。”
那女警冲他抿嘴一笑,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会议桌上,道:“谢谢你啦。”江寒说了声“不谢”,迈步要走出去,忽然想到什么,问那女警道:“同志,请问您知道常务副局长邢宽的办公室在哪吗?”
刚才,江寒还想着出去找于大伟算账呢,不过转念一想,于大伟也只是邢宽的喽啰,自己找他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直接去找正主儿邢宽,反正在自己眼里,他俩地位都一样,邢宽也不会因为行政级别高而显得高人一等。所以,他现在直接跟这个女警打听邢宽办公室的所在,而不再理会于大伟。
那女警微蹙娥眉,道:“你找邢局?你找邢局怎么跑这儿坐着来啦?”江寒道:“是于大伟于主任让我在这等着的啊。”那女警说:“哦,是于主任安排你在这儿等的。”江寒点头道:“对,他一个小时之前告诉我,邢局长正在开会,让我先坐这儿等会儿。”那女警笑道:“是么,局领导们就是忙,经常性的开会,不过我刚才见着邢局了,就在他办公室门口,应该是开完会了,你现在上去找他吧,准能找着他,就在楼上,他办公室门口挂着常务牌子呢。”
江寒心中暗暗冷笑,好你个邢宽,叫我过来却又不见,晾我一钟头,给我玩下马威,你个老小子给我等着的,我过会儿要让你痛快了我不姓江,对那女警道:“谢谢啦,那我现在就上去了。”
那女警冲他笑笑,摆弄她的笔记本电脑去了,看样子是要在这间小会议室里开会培训什么的,而门外也已经陆续走来几个年轻的男女警察。
江寒忙迈步走了出去,心想,多亏自己已经想到了要离开这里,若是没想着走,还坐在这里干等,可就要被人家请出这间会议室了,到了那时候,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就得跟木头人一样杵在这会议室门口了,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可想而知,若是那一幕被邢宽与于大伟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哼哼,他们没准就是想让自己在市局出丑呢,自己出的丑越多,他们就越开心。
他这么一想,气往上撞,辨明方向,快步走向楼梯间。只是往上爬一层,也不值当坐电梯,直接走上去就完了。
他走楼梯很快到了楼上,从楼梯间出来,在楼道里没走几步,就瞥见了常务副局长办公室的牌子,鼻间轻嗤,走到门前,连门也没敲,抬手扣住门把手,往下一扭往里一推,门开的同时,他人也走了进去。
屋里正响起两个大男人的笑语声:“那小子还挺配合我的嘛,哈哈!”“局长这一手下马威玩的是真漂亮,我算是服了。”
不过这笑语声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屋里的两个男人都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也都瞧见江寒闯进屋来,二人既震惊又尴尬,呆呆的看着江寒,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这两个人,正是邢宽与于大伟。
江寒是认识于大伟的,所以根本没看他,凝目望向坐在老板桌里那个警衔上戴了花的男警,见他五十多岁年纪,短发,头发花白,貌相清癯,眉目之际与邢子昂有三分相似,大喇喇的靠坐在老板椅上,别有几分气派,知道这一定就是东海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邢宽了,嗤笑道:“邢局长,你刚才说,那小子挺配合你的,那小子是谁啊?配合你什么了?”
背着人说人坏话而被人发现,绝对是一种最尴尬最不想体验的体验,甭管当事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正厅级的大领导,因此邢宽又气又羞,羞恼成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喝道:“你你……你是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我这局长办公室是什么地方?你想闯就闯?你懂不懂规矩?你有没有礼貌?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于主任,给我把他轰出去!”
于大伟讪讪的朝他低声道:“他就……他就是……就是江寒。”
“他就是江寒?”
邢宽一下子愣住了,半响没说话,目光扫到江寒身上,从头到脚的打量他。
江寒笑道:“邢局长,你可真会危言耸听,我这怎么会是闯呢?今天不是你约我来谈事情的嘛,我现在只是应约前来,而并非擅闯。如果你非要说我是闯,那就说明你没约我,那好吧,我现在转身就走,咱们回见吧。”说完真的转身就去拉门。
邢宽先是被他撞破奸计,搞得羞恼不堪,现在又被他这番发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偏偏没办法发作,毕竟这小子说得很有道理,尽管他话里偷换了概念,可还是无法辩驳,只能忍气吞声,冲于大伟使个眼色,自己悻悻的坐了回去。
于大伟走到江寒身后,虚拦他道:“哎,小江,不要急着走吧,你刚才做的确实不对嘛,不经敲门就往里进,不管怎么说都没道理,难道你去见你的领导也这么做吗?好在我们邢局长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先不要走,邢局长还有话跟你谈。”
江寒转过身对他一笑,道:“于主任,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对我的领导,绝对不会这样做。”于大伟道:“就是嘛,所以说你刚才……”江寒截口道:“我还没说完,我为什么不对我的领导这样做,是因为,我的领导绝对不会把我晾上一个多钟头,给我玩下马威什么的。”于大伟心头暗惊,心说这小子看起来温文尔雅,怎么有这么一张狠利的刀子嘴,不是个善茬儿呢,勉强陪笑道:“你不要多想,根本不是故意晾你,也没有什么下马威,实在是邢局长刚刚确实开会来着,这才回到办公室。”
江寒哈哈一笑,转脸看向邢宽,傲然道:“邢局长,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就有什么说什么吧,你有什么见教,我洗耳恭听,说完之后,咱们各走各的,再也不往来,反正你瞧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
邢宽刚憋下一口气,听了这话,立时又给怒了,他在市局担任常务副局长三年、副局长五年,一共八年,这八年来,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就算是局里主要领导,对他从来也都是和颜悦色、温言细语,哪怕命令他做什么事也要用商量的口气,至于局里的下属与晚辈,更是拿他当尊大佛供着,谁敢对他有半分不敬。不仅是在单位这样,在外面,在家里,谁都得把他邢宽当成一个大人物,一个在东海说话有分量的大老板,谁敢小瞧了他?谁敢往他眼里揉一粒砂子?不夸张的说,他邢宽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听到有人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了。眼下却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来,向他挑衅叫板,这还了得?他常务副局长的威严何在?他正厅级的干部身份何在?他领导的威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