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晏随目光落在她唇边,那处油渍亮亮的,他舌尖不由得抵了低牙齿。
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过来递给她,低声:“擦擦,又不是小孩,怎么吃个东西搞得嘴巴上都是油。”
温窈迟疑,目前的情况应该是属于上司看不下去下属吃得太过于邋遢,所以递张纸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然后她伸手接过,“谢谢。”
没擦干净。
晏随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还有这儿。”
她重新扯了张纸,把自己下半张脸都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让晏随找不到话说。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晏随并没有特别“关照”过温窈。
温窈把一颗心揣回了肚子里。
吃过饭后又是玩乐。
成年人的夜生活数来数去,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剩下的晏随没参与。
他被一通电话叫走。
大家虽然遗憾,倒也能理解。
温窈其实对于唱歌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因为她是纯纯的音痴。
别听她声音大多数时候软软的,娇娇的,只要把话筒一拿到手上,基本是属于唱歌要命的类型。
所以温窈用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车上有她送给唐梦的生日礼物,她出去了一趟后把礼物拿上来。
“梦姐,生日快乐。”
唐梦今晚玩得开心,收到礼物更开心,打开一看,激动得在原地跺脚:“是eternity香水!!”
她啊啊两声,猛地一把抱住温窈,“我的宝这肯定很贵吧?谢谢你啊破费啦!”
温窈差点别过气,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我特别喜欢!”
旁边的人听见这边动静也凑过来,七嘴八舌的加入话题中。
温窈适时出声:“梦姐,我看时间不早了,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接着慢慢玩。”
唐梦啊了一声,看了下时间,才十一点,“还早啊,你再多玩一会儿吧?”
温窈笑,还没来得及解释。
旁边就有人揶揄:“哪里早了,fair跟我们这群单身狗可不一样,这会儿回去有老公暖被窝呢!床上都有人等着,心还能在这里待吗?”
其他人起哄似的笑起来。
唐梦才收了温窈礼物,自然护着她,故作凶狠的瞪眼:“胡说八道什么呢,龌龊!”
然后去看温窈:“那你就先回去吧,你老公来接你吗还是?”
温窈:“嗯,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他们一听,说什么也要出去看一看,都被唐梦拦着,“够了啊,人夫妻俩的事,你们瞎凑什么热闹。”
不过也只是闹着玩玩,没其他恶意。
温窈这才离开。
-
再热闹的生日玩乐结束后,投入工作中,又不一样。
比如晏随。
大家遇到他,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恭敬模样,他微微皱眉,仍然担惊受怕得不行。
仿佛之前那个随和带笑的男人,从不存在。
温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部门里的同事关系更为和睦了些,闲暇时嘻嘻哈哈更多。
温窈坐了一上午,腰都僵了,才拿着马克杯去茶水间。
碰上ida也在。
看到她招了招手。
温窈走过去,看见不远处吧台边坐着的杨淼然。
ida早就看见了,撇了撇嘴对温窈悄悄的说:“昨天不是梦姐生日吗,她没去,之前梦姐邀请她,她还特别大牌的说自己没空呢。结果刚才有人在讨论说昨晚晏总也去了,而且我们还在北馆吃的饭,气得她脸都黑了,倒打一耙说梦姐带头孤立她,哈?简直笑死人咯。”
“你就当她小气吧,别放在心上。”
温窈知道杨淼然人品不怎么样,对此不作过多的评论。
ida:“我就是不喜欢她那大小姐作派,我听说她上头是有人的,不然就她那工作态度,动不动给梦姐甩脸色,部门里能容忍下她?”
温窈:“做好自己就行。”
她看了眼她的水杯,岔开话题,“你喝的什么?”
ida低头,“减肥茶呀。”
温窈:“……”
她抬了抬眼皮,“有用吗?”
ida摇头:“不知道,好像没用,反正味道挺不错,有种荔枝香,我喝着玩儿。”
说着她腼腆的笑起来。
温窈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搅了搅。
又跟ida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迎面碰到许迈。
他笑:“温窈,梦姐跟你说了去考察的成员吗?”
温窈一愣,还真没有,她只知道她要去。
那天开会后唐梦就跟她说了,“没说,怎么了?”
许迈指了指她,然后是ida,还有自己,“你们,我,还有那个实习生,另一个男的,一共五个人。”
加上唐梦,六个。
ida多问了一句:“哪个实习生?”
“杨淼然。”
ida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先走一步。
许迈疑惑,“她怎么了?”
温窈想了想,然后轻笑:“嗯…可能是减肥茶的作用不大。”
许迈更疑惑了,“啊?”
温窈弯唇,“没事。”
-
杭锐研发生产基地,在陵川一个边缘县城上,名字还特别的文雅好听,叫澹水县,那边特别出名的是有古镇,还有不少战争时期留下来的痕迹。
实地考察这天,温窈哈欠连天的坐在公司安排的车上,眼泪花花泛个不停。
唐梦转头递给她一片口香糖,看到她眼睛红红的,“昨晚没睡好啊?”
本来昨天就没加班,照理来说,温窈肯定是能够睡个好觉的。
谁知道晏随回来得晚,带着一身的酒气,来回走动的动静把她迷迷糊糊的吵醒,让他小声点,男人也没给个回应。
后来她又深深睡过去,好梦酣畅,猛地被憋醒,睁眼晏随就在她上方,沉沉的压过来,她连话都没来得及说,清冽的薄荷气息急急的就窜进她的口腔。
她分辨出那是她买的牙膏味道。
由着晏随折腾了一次总算停歇,想着她终于能够睡个好觉。
谁知道她设的七点钟还没响,人就又被闹醒。
起先是薄被里灌进一股凉风,冻得她打哆嗦,眼睛没睁开,意识还是模糊的,然后就感觉身上涌着蚂蚁沿爬似的痒意。
没等她裹紧被子取暖,一团火突然就卷了过来,铺天盖地的围困了她。
温窈刚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清醒了点,嘴里就不由自主地溢声。
恍惚从一个梦境拉进一个更缱绻旖旎的梦。
她不知道晏随大清早发什么疯,水里来火里去的,她的手脚都颤颤,软成面条被晏随随意翻转着。
最后想骂人的话转为语不成调,哭腔也是甜腻,握着她腰那人却更是肆无忌惮。
荒唐到她的闹钟响到第三个。
温窈原本是打算穿高跟鞋的,颤颤巍巍站不稳,她气急败坏,迫不得已换上平底鞋,想把晏随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知道我今天要出差,你就不能收敛点儿吗,非把我搞得去不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你一去就是十天半月,我先收点利息。”他说得坦然,在她换鞋时扶了下她的胳膊,一手拖着她的行李箱,肩膀还挂着她那个粉红的巴掌大挎包。
跟他往常淡漠清峻的形象大相径庭,却也没多少违和。
还利息。
她又不欠他的。
温窈起床气蔓延至今,不想跟他多说,一把夺过自己的挎包。
晏随对此很有话说,眉心微蹙,“这么点儿大,能装什么?”
温窈:“你管不着。”
知道她在气头上,晏随也不跟她置气,转而问起其他,“那边可能蚊虫多,驱蚊消毒的东西带了吗?还有葡萄糖、晕车药、创可贴,卫生用品记得带上。”
她生理期快临近,有痛经的毛病,“暖贴有吗?”
温窈本来觉得在他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是有异动的,甚至认为他很细心体贴。
但转念又想到他这么一个矜贵冷清的人,能这么屈尊降贵询问这些,估计也是被人锻炼出来的。
而养成他这种习惯的人,极大可能是他那个前女友。
想到这里温窈就有些心梗,忽视掉那点酸溜溜的感觉。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拈酸吃醋,只是有时候会不可避免的想到,然后代入,瞬间发现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些冲动是她自己都克制不了的,所以她有些烦躁,宁愿晏随对她冷眼以待。
她冷着脸没说话,微微抿着唇,绷成一条直线。
晏随说完也不见她有个反应,抬眸看她。
见她在发呆。
“在想什么?”
温窈没看他,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就往外走。
晏随微微眯起眼,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我跟你说话没听见?”
温窈挣了挣,眉眼很平静,“谁大热天戴暖贴,又不是寒冬腊月。”
见她开口,晏随才情绪好点的松了手。
“我说的那些,你都带上了吗?”
“带了。”
她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出远门都会带上那些药或者是其他的,就怕会需要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