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生命的历程中,人的自我认知和社会认知始终评判和衡量着人的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两者或有一致的地方和时候,但背离或差异的地方和时候或许更多。
自我的局限和狭隘往往是导致自我误判的根本所在。大多数人都习惯于自我肯定而非自我否定,习惯于自以为是而非自以为非。在主观与客观之间,好像总有一条巨大的鸿沟,个体认知能力的有限必然导致对世界万物认知的偏差。就自我意识而言,自我的社会存在无疑也是一个客体,两者的关系就如自我与世界的关系一样,始终都有着遥远的距离。
我们或许永远都不能绝对地渴求人的认识能力的自由提升,因为知识的有限、经验和站位的差异、生命的既定常数都一再佐证着人的现实被动性和历史局限性,虽然超越自我、接近真知永远都是人们不懈的终极追求,但站到认识论的巅峰只能是人的一厢情愿。“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多是自我意识的迷信和膨胀。
自古以来,经验论始终都是人类面临的最大误区和障碍。认同经验、迷信经验、经验先导、趋向经验往往都是人们陷于不幸的根源所在,集体无意识时常是人类生活中最为奇特的一种现象。在一般意义上,经验主义的典型表现就是教条主义。以为经验都是一些不可逾越、不可动摇的生活教条,或因循守旧、小心翼翼,或如履薄冰、裹足不前,或左右观望、知难而退。在经验主义的泥潭中越陷越深俱是因为人的自我认知和社会认知的狭隘和有限。
在人类向前的进程中,必然要不断地超越以往的经验。在人们向上的攀越中,必须勇于超越自我的既定认知,更必须勇于超越社会的普遍认知。人云亦云、亦步亦趋只能让自己沦为不幸和悲情的角色。只有勇于创新、与时俱进或才能走在时代的前面。
成功学苦煞了多少英雄豪杰,现实主义又愁煞了多少少男少女。认知的有限必致选择的局限,被动的因应岂能找到新途。人生目标的同质化,价值观的趋俗化,特别是精神追求的虚无化必然导致人生道路的狭窄和心灵的困惑。在某种意义上,自我认知和社会认知的狭隘是人生最大的敌人,更是一再失败的根源所在。
生活有着何其广阔的天地,为何总要挤在一条道路上;世界何其精彩,不必老是蜷缩在那个冷清的角落。认知了自我的有限,你才能走向无限;跨出了寻常的狭隘,你才能看到不同寻常的广阔。
如果说人生是一盘棋局,那么功夫都在棋外。困于棋中,你只能一生平庸。如果说生活是一场战斗,那么思想和意识就是最大的战场。心智模式的改变永远都是你生活最终的根本出路。
在巨大的惯性面前,苦口婆心的说教,语重心长的解劝,不但于事无补,而且往往适得其反。因为文化不仅是一种精神的存在,更是一种现实的存在。情景的魔力和意识的无力或只能使人困在其中,难以自拔。所有人的存在都难以超越文化的约定俗成,所有人的存在都有其久远的因缘,而所有人的改变都需要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是偶然的轮回,而是必然的结局。
我一向不单纯地认同人的社会学意义,因为现实的存在终究都是过去式,有钱有权更不等于拥有一切。我更认同人的历史学意义,因为只有把过往、现实和未来贯穿起来的人生才是一种完整的人生。如果没有一脉相承的精神,缺乏始终不渝的信仰,那么就难以逃脱前功尽弃、重蹈覆辙的悲情命运。
自我认知不易,社会认知尤其不易。社会固然有其混沌、媚俗的一面,但更有其正直、清明的一面。自我认知的偏差并不等于社会认知的趋同,而社会认知的趋同却终将覆盖自我认知的偏差。自以为是的可怜,目空一切的无知,都将在表面的恭维和内在的冷落中化为乌有。我们往往习惯把笑脸和鲜花送给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而无视那些身陷困境的人们。其实,最需要笑脸和鲜花的恰恰是那些还在困顿之中的人们,而不是那些已经无比光鲜的人们。社会自有其必备的良知,时代更不乏其厚重的温情。锦上添花都是多余的累赘,雪中送炭方显人间真情。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情,难能可贵。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差距不是伟大与渺小的差距,也不是富有与贫穷的差距,而是智慧与愚昧的差距,高尚与卑贱的差距,更是是与非、真与伪的差距。如果你缺乏必备的人文素养,正常的人文情怀,那么,即使你拥有再多的财富和再耀眼的权势,终究都是无济于事,永远都跳不出渺小的泥潭,改变不了被人轻视甚至蔑视的下场。
归根结底,人与人之间的较量不单单是素质与能力的较量,更多的是广阔与狭隘的较量,深层而言是正与邪、善与恶、安宁与浮躁的终极较量。
真正决定人幸福的不是外在的拥有,而是内在的人性。你要真想超越别人,拥有健康幸福的生活,就必须首先超越自我。如果你还不能超越别人,盖因你还不能认知自我。一个连自我都不能认知的人,又何谈赢得社会的认知和认同。
思想的独立、情怀的浪漫是你超越自我的必由路径。
品行的纯正、人格的贵重是你赢得社会认同的终极选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