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就如重建你的精神生活;重建精神生活,就如重塑你的未来。
其实,精神世界并不曾远离过我们,反而始终陪伴着、伴随着我们并一同成长。从儿时的梦想、青春的激扬到中年的向往、老年的寻觅,俱有精神生活的身影,俱是精神生活的花朵。只是,这些年物欲的过度泛滥,不但挤满了我们有限的时间,更挤占了我们心灵有限的空间。我们的生命都被绑架在一辆辆物欲的战车上,放逐在一个个物欲的平台上,而无暇顾及心灵的内在诉求。这虽不是物欲的绝对罪过,却是追逐物欲的必然结果。
精神世界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世界,精神生活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生活。个人的性情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般难以改变,生命也没有什么不能逾越的鸿沟。人不只是环境的产物,也是环境的主宰。自我虽然有限,却也不乏神奇。恒定总是相对的,变化才是绝对的。中年之后,我们之所以能够重新走进精神世界,既有世俗生活渐渐远离的必然,更有精神追求必然回归的诉求,这也都是事物发展变化的普遍规律使然。人的社会化虽是必然的趋势,而人的自然化更是最终的皈依。当世俗的铅华依稀洗去、物欲的追求慢慢消退之后,代之而生的必是强烈的精神诉求、不可或缺的文化滋养。特别是经过了大半生的奋斗与追寻,生命到了一个新的临界点、转折点,尤其随着死亡的日益逼近、生命的注定终结而自然而然地抓紧寻找失落的足迹,追寻人生的终极皈依。就如当年步入社会心无旁骛地追逐物欲并非全是外在的驱赶而是内在的诉求一样。儿时的梦想之所以能够重新回到我们心间,既有此梦未圆、终生遗憾的夙愿,也有对生命等重、此生无别的重新认知,更有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追寻无际的壮志豪情。这或许就是情景的力量,著名的“路西法效应”虽不具有必然性,却有一定的普遍性。苏东坡有诗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精神世界之所以是一个充满诱惑的世界,就在于精神世界是一个充满想象的世界。人生何须伟大,但却必须真实。生活无需过度理性,就如不必尽是功利一样。人生仅有高远、浓烈是不够的,就如仅有素朴、深邃也是不够的一样。通俗有通俗的价值,罕见有罕见的意义;物欲有物欲的重要,精神有精神的价值。就如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并存的世界才是完整的世界,物欲生活与精神生活并行的生活才是精彩的生活。生命的壮丽不仅仅在于它必然的绽放,还在于它必然的浓缩;就如天地不只有东西南北,还有高山流水;不只有春夏秋冬,还有花开花落。孟浩然的那首《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岂止是道出了多少人的心声,又刻画出了多少人的一生。虽有人、神不能同界之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之憾,却也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执着。《庄子·秋水》有曰:“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更如《道德经》所曰:“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世界没有一个地方,能如精神世界一般的浩瀚;人间没有一种东西,可如精神一样的珍贵。只有走出了物欲世界的有限,你才能放眼精神世界的无限;只有走进了精神世界的深邃,你才能领悟生活原本的素朴。
精神世界还是一个朴实无华的世界。就如我们一生所常犯的错误,活了大半生却都是活给别人看的,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躯壳而无鲜活的灵魂,悲情只能自己无奈地消受,也就毫不奇怪。而所有有真才实学的人,都是和自己较劲而不是和别人较劲。我之所以信服那些有崇高精神追求的人们,更无比羡慕那些拥有崇高信仰、一生无忧无虑的精神贵族,就在于自己一生都困于世俗的大网之中而无力自拔。自我落魄、渺小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永远无以感悟世界之奇妙、生命之精彩,精神之恢弘。所以,没有精神追求、缺乏精神生活的人生必是无比遗憾的人生。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论语》中的那段话:“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这种不慕名利、安贫乐道的精神品质虽不是你我所能窥见和接近,但其中蕴含的精神追求却呼应了我们多少人的心灵向往。大家所熟知的刘禹锡的《陋室铭》又刻画出了一幅怎样生动、富有的精神生活境界。
精神世界更是一个充满浪漫情怀和富有诗情画意的世界。浪漫是心灵的艺术、自由的精神、审美的情怀、人类伟大的天性。生活中虽然不乏各种局限和束缚,天性一再被残酷的岁月无情地雕琢,但永远都无法彻底泯灭人们心灵深处的浪漫情怀。纵然不堪重负、伤痕累累,依然会有一丝浪漫情怀轻柔地荡漾在我们的心间。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春风、辽阔的大海、遥远的星空都蕴含着丰富的诗情画意,时时都会撩动起无尽的情思。浪漫不需理由,俱为天性使然;无需刻意索求,只须真情流露。浪漫是偶遇更是惊喜,是情景更是诗意,是回味更是畅想。一张老相片、一段模糊的记忆、一个破碎的梦想、一次不经意的回眸,都会激起你沉落在心底的浪漫情怀。从一个大的视野来看,人生就是一个审视美好事物、感受美好生活的过程。山色棱层出,荷花浪漫开。长歌《舂陵行》,千载思浪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