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罗新生已经处理完手头的公务,便去找隔壁老搭档徐惊天,一来交接下工作,二来有事相商。徐惊天此时戴着副眼镜,正低头奋笔疾书,听到是罗新生脚步声,便把头抬起来了,见此,罗新生忙把手里一沓文件递了过去,并道:“这些文件我都仔细审阅过了,就差你签字了。”
也许是坐久了,徐惊天伸了个懒腰,晃了晃头道:“这在办公室坐久了,骨头都会生锈的。”他这才接过文件,既然已经被仔细审阅过,也就没有细看。
两人目前的情况是年纪大了,职位高了,责任重了,而去基层训练场的时间也少了。罗新生忙道:“我这不来找你商量事来了么,我准备下连去看看,正好活动下筋骨。”
徐惊天毫不在意,他边签字边道:“去就去呗!还跟我说干什么?”
见徐惊天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罗新生忙解释道:“我这次是去下连蹲点的,而不是去巡查,我这一去,最少也得呆上一个月再回来吧!”
听到罗新生准备离开一个月,徐惊天这才抬起头来,同时也开起了玩笑:“好哇!那我就去首长那里打你的小报告,说你一个将军擅离职守。”
“高级军官下连蹲点当兵一直以来都是我军的传统,我相信首长们是支持我的。”罗新生一脸得意之色,“再说了,报告我都写好了,就夹在刚刚那堆文件里,估计你已经签字批准了,哈哈!”
徐惊天闻言,忙把那叠文件又仔细翻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中计,他悻然道:“你真阴险。”
“哈哈!我知道你也很久不活动了,要是让你提前知道我有了这想法,你还肯让我去啊!所以我才耍了个小手段嘛!”罗新生忙赔笑。
徐惊天很快从失误中走了出来,他平静地问道:“那你准备去哪里?”
罗新生恢复正色,他道:“去杨建国那里,我一来去看一下他们的训练情况,二来也去了解一下他们新来的装备。”
徐惊天知道罗胜正好在那里,便笑着问:“你敢说这次下去就没有半点私心?”
罗新生坦然道:“这个我必须承认,我这么做还是有一点点私心在里面的,我要去看看我家那小子究竟练到了什么样子,他是不是在训练中偷懒呐,是不是不服上级管教啊!”毕竟老子关注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这个事你倒不用担心。”徐惊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计较,突然他话锋一转,目不转睛盯着罗新生道:“我先给你提个醒,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他个人问题吧!上次我家姑娘突然跟她妈说想结婚,她妈当时就问是谁的主意,我那宝贝闺女就是不作声。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细细一想,还不是你家那小子干的好事。”对于这个未来女婿,他这个准岳丈可从来都没少过关注。
听到这个消息,罗新生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只是从准亲家嘴里说出来,显得他这个亲爹当的太不称职了,让他有些挂不住面,他忿忿道:“等下我问问他妈,要是真有这事,下去我抽他!”
徐惊天深知女大不中留,对于儿女婚嫁问题,必须实事求是,顺其自然,他泰然道:“抽他你就不必要了,他俩也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爷俩最大的问题是欠缺沟通,这次去你得好好跟他谈谈,谈的时候你还得注意,不能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你越这样,他就越反感。”最后,徐惊天还不忘提醒老搭档注意工作方式。
罗新生沉思片刻,还是觉得徐惊天说的在理,便欣然接受建议:“我会注意的,不过接下来这里一大摊子事就辛苦你了。”
徐惊天道:“工作量多点少点都无所谓,你要去那边,要不要先跟杨建国打声招呼?”
“不用了,我一去自然就会有人通知他的。”罗新生拒绝了徐惊天的建议,也不再逗留,便向他辞行。罗新生是早有预谋的,他一回到办公室,便马上开始打包行囊,又换上了作训服,并把领章换成了两个拐的上等兵军衔。搞定这些琐事后,他这才叫来警卫,并吩咐他开车送自己过去。
他的车子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叫人找来尚武军,尚武军见他这一身行头,也是一脸惊讶,都差点忘记敬礼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欢迎首长前来指导工作,我马上去叫政委过来。”尚武军拔腿就跑。
“不用去了,没看见我身上的肩章么,我会在这里蹲点一个月。”罗新生马上喝住了尚武军,他也不避讳了,直接问他道:“罗胜的宿舍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
“是,首长!”尚武军马上跑到前面带路。
罗新生叮嘱道:“从现在起,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兵,你不许叫我首长,你再叫就小心我记你得过。”
“是!首……老兵!”尚武军硬生生把首长二字吞了下去,转念一想,还是叫老兵好。
罗新生回头叫警卫把车开回去,便跟着尚武军上了楼,他们前脚刚进屋,杨建国就跟在后面来了,他的消息果然是最灵通的。见到罗新生装束时,他的反应和尚武军的是一样的,不过罗新生丢下一句:“你们滚回去带你的兵去,从明天开始,我会加入先锋三连,并开始跟队训练。”就这样,杨建国和尚武军都被打发走了。
罗新生打点好内务后,便开始校准起自己的武器来,他带来的是一把阿拉贡洛夫狙击步枪,枪身上的俄语铭文表明,这还是一把原装的苏式武器。虽然这枪已经有了些年月,但他还是仔细地擦拭着每一个零部件,也正是因为他这一丝不苟的保养习惯,才能让这杆老枪服役到今天。
已近傍晚,一天的训练行将结束,尚武军回到训练场后,便集结好了队伍,作了番总结后,他不忍多盯了一下队列中的罗胜,罗胜则回以凌厉的眼神,两人的眼神每一次相遇,就是一次激烈的交锋,随时会迸发充满激情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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