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羌寨风情（15）神奇的钵盂峰

    为了表示自己的敬意，关若云也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整个人顿时显得十分精神。关若云见尔玛卓娜腰里挂着羌笛，也把鹿角号别在了腰里。

    好衣服好看是好看，却在上山的路上给她们带来了不少麻烦。纷纷扬扬的雪已经停了，雪后的崇山峻岭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铠甲，唯独钵盂峰顶上笼罩着一团雾气，让人看不清峰巅的真面目。罕有人迹的山路两旁长满了荆棘，被白雪覆盖的小路走起来十分不方便，一不小心就会被荆棘挂住衣服。她们没有带砍镰，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拨开荆棘，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爬山，这使她们走得很慢。

    没有带火枪的问题也出现了，她们在半山腰碰见了一只野豹。那只野豹趴在路边的树杈上，仰起头，竖起耳朵，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们。关若云吓得两腿发软，紧紧拉住尔玛卓娜的衣襟。尔玛卓娜却一点都不慌张，若无其事地对野豹扬了扬手中的桂树枝，那只野豹好像通灵性似的收起了耳朵，把头慢慢地放到前爪上，像只家养的猫一样温顺地目送她们从它眼前走过。

    尔玛卓娜安慰惊魂未定的关若云说，羌寨从钵盂峰迁到菩萨山以前，就立了一条规矩：神山上不能开枪杀生，所以钵盂峰的野兽从不伤害人。到开“苏布士”需要牲畜敬神的时候，他们就会在寨门外放上一堆桂树枝，鹿呀羊呀就会自动从树林里走到寨门口来听凭宰杀。羌寨搬迁到菩萨山后，连神山上的树木也不许砍了。尔玛卓娜说神山上的所有生物都是神山的护卫，和人一样有灵性。尔玛卓娜的话让关若云听着十分新鲜。

    被野豹虚惊一场后，关若云跟在尔玛卓娜后面，费力地爬上一段陡峭的高坡，来到了靠近峰顶的一片坡地。她蓦地感觉到十分温暖，就像从冰窖突然来到温室里一样。她抬起头来，顿时眼花缭乱地恍惚起来，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更不知道身处何地了：时值寒冬腊月，她们的身后冰封雪冻，她们的面前却柳暗花明。在这高海拔的缓坡上奇迹般地出现了一片盛开的鲜花，春兰秋菊，冬梅夏棠，红白黛绿，姹紫嫣红，绮丽绚烂，美不胜收。这里一团团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鬼脸花；那里一支支芳香浓郁、婀娜多姿、傲霜凌雪的刺梅；千姿百态、清香四溢的“花中君子”秋菊，粉红黄白，状如喇叭的“云裳仙子”百合，娇娇怯怯的含羞草，红黄同瓣的孔雀草，挤挤叉叉的一串红，花色蓝紫的僧冠帽以及那许多本应属于不同季节的奇花异草，却都不可思议地在这里竞相开放，把这圈坡地装扮得如锦似缎，流光溢彩。

    最令关若云惊诧的便是那些在奇花异草上盘旋飞舞的蝴蝶了，那些蝴蝶像彩虹一样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缤纷，密密匝匝地成群结队翩翩起舞，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关若云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第一次来到菩萨山时，看见的那片由千千万万只蝴蝶组成的蝴蝶云。莫非那些蝴蝶就是从这里飞出去的？她把这个问题问尔玛卓娜，尔玛卓娜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神山上的生物都有灵性，大概蝴蝶看见你们来了，成群结队地飞出去迎接。”

    关若云相信她的话，神山上的神奇现象让她惊诧莫名。

    更让她惊诧莫名的是花丛中那一簇簇板兰花。板兰花开得正艳，每一簇都亭亭玉立地伸出几枝花托，花托上三、两个花蕾竞相绽放，九瓣重叠、紫绢翻卷，层层彩蝶飞舞，瓣瓣紫冠金饰，黄蕊春光乍现，花心流光溢彩，真是说不出的高贵典雅，道不完的飘逸潇洒。（未完待续）